唯有师兄真绝色(120)
贺北将法华寺各弟子不费吹灰之力击退,并附送他们一颗摩诃方丈的舍利。
清笳山下,法华寺弟子们集体痛心疾首为摩诃方丈诵经默哀,他们统一认为是贺北将摩诃方丈杀害,还偷学了他们的传世奇功一花五叶。至此以后,贺北的名声从剑宗烂到药宗再烂到佛宗,成为各名门正派的举世之敌,魔教的楷模。
浴桶之中,贺北伸出手来,指尖蓦然开出一片小小的淡金色酷似叶子的幻影,这幻影还不够清楚,时明时灭,好像风一吹便会消散。贺北用最纯净的真气一遍又一遍将这片叶子在指尖描摹着,只是还不算完整,线条终是有许多缺漏,且光芒暗淡。
一花五叶至少九品以上才可修习,他在春雷山与黑袍对战时才初入九品,如果能将一叶修成,便可永久牵动他体内的白子。
贺北修习一花五叶到快道天明时才休息,第二日睡到半晌午时才醒。
醒来后,又是看到贺岸一张极为阴郁的脸庞。
“剿灭镜花宫以后,便随我回宁枯城。”贺岸的语气是命令,没有任何商量转圜的余地。
贺北斩钉截铁:“不。”
“那你就与我断绝父子关系,我也会让凤语剑庄将你除名。如果不把你放在身边看着你,你将来铸成大错,便是我的责任。”
贺北揉揉惺忪睡眼,嘴角勾起冷笑:“所以,你怕担责任?你不要我,师父不会不要我。就算我今日变成狗,师父也不会不要我。”
贺北脸色堪比锅底:“你已入邪道,我替你隐瞒着本来就是愧对于江湖正派。”
贺北坐起身来,眸中漫起凛然寒意:“邪道.....以身祭子,便是入邪道?我可曾背叛师门、亦或是滥杀无辜,亦或是修炼任何邪门歪功夫?您有什么理由说我已入邪道。就连师兄都在帮我想法子抑制体内白子的能量,您却想着如何与我撇清关系,您是我爹吗?”
“就因为我娘是芜疆人,您看不上她,顺带也看不上我,把我们娘俩扔在芜疆不管不顾。我娘病重,我七岁独自上山去替我娘采药。您呢?你做过什么?您都未在我娘坟前流过一滴眼泪。我娘刚下葬,我还来不及守孝便把我强制接走。如果把我留在身边亲自照顾也罢,结果呢,你把我扔到凤语山,那个时候我住不习惯吃不习惯,晚上怕黑,不敢一个人睡觉,夜夜哭到筋疲力尽才敢睡去。后来终于有了师兄陪我一起睡觉,要不是师兄,我可能已经从凤语山一跃而下。我那时候虽小,但已经有过死的念头。”
贺北眸似寒潭般幽凉,自我气场已经降临到冰点,他从前努力维持一点的父子情分,被他一刀斩断。
“您不放心我,大可以检查我的身体,白子在我体内很好,您甚至感受不到他的存在。至于我怎么做到,您也没有必要知道。如果您想与我断绝关系,我没意见。但是您要将我与凤语山的一切隔断,不可能。您既然将我扔给师父,便没资格再去替我做决定。”
贺岸似乎有些震惊,目光变得复杂。他知道贺北对他有怨气,但更多时候贺北还是敬畏他的。此时贺北坚决的样子,眼里的恨意,像一柄隐藏许久的暗器,在隐藏下偏露寒光,最后被他撕扯掉伪装,明明有所防备,竟还是猝不及防猛然直插他的心肉。
是疼的。
贺岸深吸一口气,无论如何,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不带任何人情味的:“要么同我回宁枯城,要么你自生自灭。”
“我想怎样,便是怎样。您若是不想替我隐瞒我以身祭子的事实,我自己现在便去告诉全天下,我贺北逆天而行、以身祭子!”重活一世,贺北不想和贺岸较劲,但他忍不住。毕竟他与贺岸的关系是疙瘩,到现在都是越缠越紧,没有解开过。
贺岸一口气涌上心口,脸色涨红起来:“混账!镜花宫事情解决以前,你暂时还是我贺岸之子,如果你不想你的师门蒙羞的话,就什么也别说。”
贺北讽笑道:“一会儿又说不替我隐瞒,一会儿又不让我说,爹,你可真有意思。”
贺岸这次真被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拂袖愤然离去。
贺岸走后,贺北闭目养息。调整的差不多了,伸个懒腰跳下床,来到窗前,打开窗户将脑袋探出窗外,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日光洒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被搅弄起的暴躁情绪终于能够暂时压回心底。
“二师兄,你怎么才醒!”祁年在楼下庭院的空地冲他叫唤着。
贺北揉揉乱发,眯着眼笑道:“你管我。”
祁年抬高嗓音:“大师兄与可君正在前面的书阁论剑呢,我正要过去。”
“可君?他怎么来了。这里是岚洲,此事与真武盟有关、与云顶之巅有关,关他们北府神殿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