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一批,监工堵着鼻子还能凑和。最近这两三批,距离近一些,多年的鼻疾都能不药而愈。
几百野人聚在一起,威力堪比生化武器。
中原地界没法用,只能送去漠北。
那里地广人稀,乱跑肯定没命。监工不用靠近,只要在视野范围内,同样能监督干活,还不用受气味折磨。
郅玄尝试送出一批,原莺的反馈很快送到。
信中对郅玄很是感谢,并且表示有味不要紧,她能克服。只要能干活,有多少她要多少!
不就是味儿一点吗?
最冷的时候她都抱着羊睡,没关系,顶得住!
郅玄翻阅书信,发现原莺和之前相比有了极大变化,说是翻天覆地也不为过。
少女变得生机勃勃,正抛开往日,犹如挣脱束缚,向无比彪悍的道路发展,一去不回头。
第二百八十四章
日月如梭,白驹过隙,五年时光匆匆而过。
中原氏族的战车踏遍四方,斩获战功无数,疆域成倍扩大。
北方的狄戎部落大举内附,逐渐改变生活方式。少部分不愿改变,继续向北移动,遁入茫茫荒原不见踪影。
东夷分成数支,超过三分之一归附东梁等国。其余分散在靠近大陆的海岛,或在海岸边生活,发现诸侯军队立即乘船逃往海上。
后两者迫于生计,为获取盐等物资,不得不同东夷人自组的商队交易。天长日久,见识到对方的富裕,也逐渐生出归附之意。
南蛮的情况比较特殊,各部首领起初结盟反抗,声势十分浩大。交战之后连遇挫折,实在打不过,部分准备投诚,部分想要逃走,还有少部分负隅顽抗。
赵颢身为南方诸侯之首,对于这些部落,采取一视同仁的态度,就一个字:打。
是打不是杀。
打服之后充做奴隶,填补缺失的劳动力。
之所以如此做,非是南方诸侯不近人情,实在是南蛮各部反复无常,屡次三番投而复叛,给氏族们造成不小的损失。情况最严重的一次,两座边城遭到火焚,十多座驿站未能幸免。
血的教训摆在眼前,不杀已是底线。想要轻松来投,吃饱喝足再遁入林间,委实打错了算盘。
在对外扩张的过程中,各国氏族不只圈地,更四处搜寻野人。
随着郅玄的土地政策在各国推行,大批奴隶分得土地,逐渐向庶人阶层靠拢。
抓捕的野人填补空缺,却不能简单等同于奴隶,教化之后类似于雇佣,逐渐形成另一个特殊阶层。
西原国和南赵国作为政策先驱,在调配野人的问题上率先提出新政策,很快被诸国仿效采纳。
时至今日,氏族仍有奴隶主之名,政治体制已向封建社会靠拢。以后世的眼光,同样存在压迫。从实际情况出发,却是不折不扣的进步。
郅玄万万没想到,变革会来得如此之快,又是如此迅猛。
不是自下而上,而是自上而下,由氏族主动发起。
他擅长的是商业,对历史进程停留在纸面,没有条件深入探究。对身边发生的一切,认真来讲,他有些把握不准。
他的确想推动社会进步,但没想过效果会如此好,好到超出预期,令他心中忐忑。
实在拿不准情况,又无法对朝臣明言,他只能给赵颢写信。
书信无法详尽,尤其是关于内心的想法,他想说又不能全说,半遮半掩,字里行间透出焦灼和烦躁,连他自己都感到憋闷。
接到郅玄的书信,赵颢总是能及时回应。
内容不够详尽没关系,他能从字词间察觉郅玄的情绪,提笔时不再刀锋凛冽,撇开政务军务,对相关政策一字不提,反而多是闲谈,例如今日遇鹿,小巧轻盈,君侯应喜。林间有彩鸟,羽色鲜艳,叫声清脆,已着人打造鸟笼,不日送去西都城。
一来一去,没有涉及到任何正事,却极好缓解了郅玄的情绪。
两人书信频繁,往往是南飞的信鸽尚在途中,西行的信鸽已经启程。
五年时间,足够信鸽繁衍,群体发展壮大,数量多达百只。
这些信鸽全都体型圆润,个顶个圆滚滚。性情堪比猛禽,凶猛无比,十足好斗。集合三五只敢和鹰隼叫板,在天空中鏖战数场,不分出胜负绝不罢休。
西原侯和南赵侯书信频繁,天下共知。
不是没人想过拦截信鸽,念头闪过脑海,很快又压了下去。
归根结底,非是觉悟高,实在是两人不好惹。
西原侯蛮横霸道,南赵侯嗜杀铁血,谁敢惹到他们,百分百见不到隔日的太阳。
按照郅玄的话来说,谈是不可能谈的,扯皮没时间,直接手底下见章程。
血淋淋的例子不胜枚举,究竟是多想去见阎王,才敢拦截他们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