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情进展顺利,开辟出长期的贸易渠道,不提其他,单是有特殊用处的丸药就能让王子淮和郅玄赚得盆满钵满。
王子淮启程当日,郅玄率百官出城相送。
依照双方约定,回到中都城后,王子淮会禀告人王,最迟明年春季就能定下联姻一事。
如果是正夫人,事情或许有波折。娶侧夫人,又是西原国的女公子,人王不会阻拦,中都城的卿大夫更加没有理由。
正夫人只有一位,妾夫人没有定数。
各诸侯国献美是常有的事,谁在这件事上挑刺纯属于吃饱了撑的。
有人高兴,自然也有人恼怒。
东梁国的行人回到国内,见到东梁侯,哭诉自己在西原国的遭遇。
东梁侯勃然大怒,正准备再派人去西原国,却得知西原国和王子淮联姻的消息。
“君上,此时派人恐怕不妥。”
无需卿大夫劝说,东梁侯也知道时机不对,只能顺着梯子下来,暂时咽下这口气,等日后找到机会,势必要狠狠报复回去。
对于东梁国的反应,郅玄未亲眼所见也能猜出几分。但他也知道东梁国不会马上开启国战。
宴会当日是行人无礼在先,没有当场取其性命已经是给东梁侯面子,若是抓住不放,被人指责的绝不会是西原国!
朝中卿大夫和郅玄观点一致,不过该防备的依旧要防备,曾因东梁国吃过亏的粟虎尤为谨慎。
送走王子淮后的一个月,郅玄始终在忙碌中度过。
他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熬出两个黑眼圈,总算将西都城内诸事安排妥当。
在第一场大雪落下时,几骑快马驰出西都城。
骑士携带郅玄书信,信中写明郅玄即将率军臣北上,望与赵颢会边地,一同北上新城,完成婚盟。
第一百零四章
郅玄此次出行,将同赵颢完成婚礼,意义非同小可。
自从两国结成婚盟,宗人就忙着查阅典籍,对相关细节进行完善。每隔数日就有快马驰往北安国,送去西原国制定章程。对方很快会传来回复,或同意或补充,巨细靡遗,不漏分毫。
在郅玄返回西都城前,婚礼仪式已经定下,全部刻在竹简上,只等给他过目。
不想城内一场大火,宗人的努力全被付之一炬。
火后返回住处,面对满目废墟,宗人控制不住破口大骂,痛斥公子康和死士,恨不能亲自操刀砍了纵火者的脑袋。
值得庆幸的是,西都城内竹简被毁,北都城内保存完好。加上宗人记忆力过人,很快抖擞精神,召集兄弟子侄熬油费火,废寝忘食,赶在郅玄出发之前将定下的仪式章程重新刻印。细微处或有差别,可以在双方会面后向北安国借来原本,参照着加以补足。
刻好的竹简送到郅玄面前,足足装满五只箱子,每箱都超过二十卷。
看着打开的箱子,郅玄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君上,请过目。”宗人正坐在郅玄对面,黑袍高冠,袖摆和衣领绣着类似雀鸟的纹路,象征他的身份。腰间悬挂一枚玉环,同样雕刻成雀鸟形状,鸟喙和眼睛是天然形成的暗色,十分稀奇难得。
郅玄暗中吸气,心知不能推脱,只能对宗人颔首,赞扬一番对方的工作能力和勤勉态度,然后认命地拿起竹简。
在郅玄翻阅竹简时,宗人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留在殿内,正身端坐,随时准备回答郅玄的提问。
如此一来,郅玄想偷懒都不行,只能老老实实翻开竹简,从头开始仔细阅读,一字不落,直至全部记在脑海。
每当回忆起当时的过程,郅玄都会觉得手腕酸,眼睛酸,脑子发胀。
想想刻在竹简上的文字,具象化为行动,郅玄一度控制不住,产生恐婚的念头。
世子成婚礼仪已经十分繁琐,相比起国君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从宗人制定的章程来看,整场婚礼要持续足足一个月,期间要举行五场祭祀,每一场都至关重要,不能有半点马虎。
祭祀之外,双方要在草原新城宴请宾朋。在此期间,除各国到贺的队伍,城内国人也可与宴。庶人不能列席,但能分到足够五口人吃整月的粟米。
按照惯例,国君成婚不会发如此多的粮食。
问题在于郅玄的婚姻对象不是任何一位女公子,也不是氏族女,而是手握实权的北安国公子。两人身份尊贵,嫁妆聘礼都是双份,分发给属民的赏赐自然也会加倍。
郅玄用了三天时间将仪式背熟记牢,遇到不解之处,开口询问宗人,对方总能给出精确回答。
等他将所有内容倒背如流,以为可以解脱时,宗人又搬来几只箱子,里面依旧装满竹简,都是提前准备的祝文,需要郅玄当众诵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