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楚问:“不见你,也不见你爸?”
“都不见。我妈还说,结婚后才发现男人会影响学习,生孩子以后发现儿子竟然也会影响学习。生命有限,时间宝贵,她太忙了,叫我们小事短信,大事敲门。”
唐小楚:“……”
唐大楚说:“余斯,你妈妈这么厉害,你为什么是弱鸡?”
余斯破口大骂:“你他妈才是弱鸡!”
唐大楚眉毛也不动一下:“你学习差,实战烂,魔法阵也不行。你怎么不让你妈妈教你?”
“我妈哪来的时间教我?”余斯没好气的,“再说了,余家的传人都是女的,不传男。”
“为什么?”
“我哪知道为什么!祖训写的。”
“……”
唐小楚整理完化妆品,挑出一堆单独收起来。
“这是我明天要带给湘湘的。”她说。
余斯叹气:“她哪有机会化妆啊?能化妆又怎么样?皮肤烧没了,脸也烧没了。”
他一想到林湘那么漂亮的脸蛋保不住了,顿时痛不欲生。
唐小楚说:“媒体入场,群众旁听,西陆的记者都会来,这样韩谨岩不能开他的一言堂,湘湘就有救了。”
“没那么简单。”余斯不乐观,“韩谨岩那老变态有病的,脑子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十年前,南异有个学长,初代电玩死宅,他不想学魔法,想去普通的学校学游戏开发,南异不让,他就搞了个傀儡代替他在南异上学,自己在家钻研电脑程序。”
唐小楚:“……他也是个人才。”
余斯摇头:“后来东窗事发,他被抓进了刑狱。你想想,这才多大点破事啊?可韩谨岩硬说他是邪祟,还要杀他。”
“邪祟?就因为想当码农?”
“对,当年的新闻报道也同情那位学长,有什么用?韩谨岩真的变态。”
“……”
唐小楚看着手里的化妆品,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忽然道:“我不管,我只相信湘湘。她对钟妈说会从火刑架上下来,我就信她。如果她出事了,我就天天诅咒韩谨岩。他那么老,我还年轻,总能熬死他,他死了,我去他坟前放鞭炮!”
余斯:“……”
“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唐大楚说。她按亮手机屏幕,“湛学长有找过你们吗?”
唐小楚摇头。
余斯冷哼:“他找我干什么?”
唐大楚说:“我打他电话没人接,好几天了一直这样,他妹妹也说联系不上人。”
“他那么大个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余斯不耐烦的说,站了起来,“我走了,晚上我去刑狱探监。”
唐小楚愣了愣,急忙问:“能见到人吗?”
“当然。”余斯挥了下手,“我可是余公子。”
*
“……您知道这里的规矩。林湘是地下牢三层的女囚,明天就是审判日,万一出了差错,没有人担待的起,请不要为难我们!”
“吵什么?”
“余检察官?”
刑狱入口外,一队守卫试图劝返青年,说到一半,余五芒来了。
余五芒不仅是审判院年轻一代势头正盛的人物,更是南域余家的大小姐,身份高贵。
守卫让开一条路,对她行礼。
其中一人说道:“余检察官,我们正在劝说湛实习检察官——”
“我听见了。”余五芒点点头,淡然道:“你们出去巡逻一圈,这里有我看着,出事我负责。”
“是!”
余五芒等他们走远了,转过头,看了青年一会儿,没什么感情的问:“湛南,你多少天不来上班?饭碗不想要了?”
湛南脸色苍白,形容憔悴,仿佛几天没睡好。
他平静的说:“我已经提交辞职函。”
“……辞职。”余五芒嗤笑,“辞职就能解决问题吗?”
青年沉默。
余五芒摇摇头,无意多说,又问:“来见林湘?”
湛南说:“是。”
余五芒看着他,许久没说话,目光透过他,望向更远处,望向更久远的时光。然后,她说:“我带你进去。”
湛南与她视线交汇。
余五芒在年轻的学弟眼里看见了惊讶,怀疑,不解……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沉淀为坚定而决绝的信念。
就像一面镜子,镜里镜外,相隔十年岁月。
湛南问:“你有什么条件?”
“我对你能有什么条件?”余五芒笑了笑,“来吧,魔杖上交,戴上禁魔石手铐,这是规矩。”
湛南不动。
余五芒淡淡道:“你不遵守,我不好交代。”
湛南点头,交出魔杖,又伸出双手。余五芒招手叫来一名守卫,替他上镣铐。
她不想碰禁魔石,一碰就头晕。
守卫走过来,低声说:“余检察官,是否要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