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詷自然知道有人能将宫宴办得妥妥帖帖,但他是绝不可能给这个人这样的机会的。略一思忖,陆詷提笔写了几封信,分别折好后唤来了暗一:“给父皇、母后还有安平送去。”
“是。”
暗一将信揣好后,低声和陆詷低语了几句话,陆詷挑起了眉梢,扯了扯嘴角:“果真他们自己内讧了,那两个书生现在人呢?”这便是当初让吴珣故意弄出响动的真实目的,既然通源当铺的人想到有人也盯上了这块玉佩,那么当铺的人冷静下来自然就会去找当初提供消息给自己的人,问问他们还将消息告诉了谁,所以陆詷一早就安排了人去空竹山庄盯梢。
“被通源当铺的人关在了当铺内的柴房之中。”
“先不急,离科举还有一段时日。孤想知道他们二人是如何知道徐子修身上的这块玉佩的来历的。”
也许还能查清楚当年徐景澄之死的真正原因也说不定,陆詷虽然没有证据,但他总觉得徐景澄的死因有些蹊跷。
***
一晃多日。
终于到了武举考试的第一天。
武举大比分为三日,第一日考的是文试,考完后交由文官武将一同批改,空白卷者和文盲者为不合格;第二日考的是长垛、马射、马枪、步射穿扎、举力负重、身材言语,每一项为十分制,总和成绩不足三十分者为不合格;第三日则是前两日合格的考生进行的三轮擂台比拼。
最后,三项成绩核算出三榜进士,总分前三名者进殿面圣,由皇帝亲设考题点出一、二、三名。
“小詷,我有点紧张。”吴珣透着马车看着考场的门,紧张地搓了搓手,陆詷帮他理了理头发和衣袖:“别紧张,就算背不出原文也不
打紧,记得我外祖是怎么夸你的吗?莫慌。”
“嗯。”吴珣毕竟是习武之人,气沉丹田后定了定神,“小詷,等我出来。”
“好。”
陆詷坐在马车上目送吴珣进入了考场,并非他不愿相送,只是考场附近人多眼杂。之前陆詷之所以没有对自己身形做太多遮掩,只是因为他知道那些地方大部分官员是不会去的,更不用说本身认得自己的官员就少之又少。
觐见君上,躬身叩首,目不可视君。
但考场附近不一样,今日来的可都是朝之重臣,陆詷不愿自己被人瞧见毁了满盘的计划。
陆詷没有到处走,而是等在了马车之中,他拿了一本书看,手翻着书页,可心思却不在书上,他忍不住想,也不知道珣儿考得如何了?题目会不会做?其实……就是考得不好也无妨。
等到考试时间过半,马车外传来了暗九的声音:“主子,有人挡住了车驾。”
陆詷眉头皱起了眉头:“我们若是挡住了别人的去路,不必与其相争,让开便是。”
暗九应喏后驱车想让开这条道,没想到马突然间发出嘶鸣,竟是对方出手攻向了马。
陆詷的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之上,只听外面传来一个和蔼老头的声音:“我家老爷想邀六少爷上茶楼一叙。”
“你家老爷是谁?”
“我家老爷姓高,是通源当铺的老板。”
高鸿义……
陆詷冷笑了一声,自己还没有去找他,没想到他就主动找上了门。
***
茶楼离考场并不远,随从带着陆詷上了二楼,推开门,高鸿义已经坐在了里面。
“六少,许久不见。”
陆詷淡淡地道:“你又从哪里知道我的名讳?”其实对于陆詷来说六少根本谈不上是名讳,他并非行六,只是因陆同六,所以取了一个六字,方便行事。
“可我也仅仅知道你叫六少而已,其余的一概不清楚。”高鸿义笑容可掬,丝毫没有被陆詷冷淡态度打击到。
“你我本就素不相识,知道那么清楚做什么?”陆詷扫了他一眼,转身便要离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了高鸿义不紧不慢的声音:“我知道你同那位吴少侠情同手足,甚至比寻常兄弟感情好得多,你不担心自己难道不担心他吗?”
陆詷顿住了脚步,他自然不怕高鸿义的威胁,但他之所以选择来就是为了想知道这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见陆詷停住了脚步,高鸿义笑了:“六少不妨坐下来跟我聊聊。”
陆詷转身居高临下地睨着他:“高老板不如开门见山,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要你去参加科举。”
陆詷眯起了眼睛,但心底却已是惊涛骇浪,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高鸿义会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高老板的玩笑未免开得有些大了,我身无功名,如何能够参加科举?”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高鸿义笑了笑,“你只需要好好看书,开考前我会给你名帖,保证能够让你进入考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