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合理。”池敬遥道:“除非……”
“除非他们来这里有别的目的。”杨跃道。
他说罢与池敬遥对看了一眼,两人面色都有些凝重。
“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对方不像是小偷了。”池敬遥道。
“总不会是……细作吧?”阮包子有些紧张地道。
“不管是什么,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池敬遥道。
“要不要将他们三个都绑起来,审问一番?”老吴叔问道。
池敬遥想了想,道:“别急,让我想想。”
如今这局势,他们在明,对方在暗,池敬遥甚至都不确定来者是何人,来此是何目的。若是将人拿了审问,倒也不是不行,但他们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可疑之人就是那几个新来的。
万一拿错了人,必将打草惊蛇。
他们又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抓起来问一遍。
最重要的是如今庄子里没有祁州营的士兵,万一真遇到亡命之徒狗急跳墙,他们也不好应付。所以池敬遥觉得此事还是要慎重一些,不可贸然行事。
“杨跃,你和包子你俩好好回忆一下,方才在浴房里的人都有谁,将他们列出来给我。”池敬遥道:“不确定的不必写上,只写确定在场的便可。”
两人合计一番,当即列了一个名单出来,上头有八个人,其中几个他们不知道名字,便只写了样貌特征。
池敬遥看了一眼那张纸,又朝杨跃和阮包子问道:“大佬拿走荷包的时候,会有人注意到吗?”
“不会的,当时大伙儿都在里头洗澡,衣服怕被水汽弄湿,都放在屏风外的木架上。”阮包子道:“大佬走的时候是从窗户里爬出去的,压根没人留意。”
“这就好。”池敬遥说着将手里的名单递给了老吴叔,问道:“老吴叔,你看这八个人里,有没有哪个是绝对值得信任的?”
“除了这两个新来的,其他的都跟了我好几年。”老吴叔说着又指了两个名字,道:“这两个算是我带出来的人,打小就跟着我了,绝对不会有坏心思。”
池敬遥这才稍稍放心了些,朝老吴叔道:“那就要请老吴叔,帮我个忙了。”
他说着低声朝老吴叔说了一番自己的打算,老吴叔连连点头应下了。
最后,池敬遥将大佬拿回来的那个荷包给了老吴叔。
当晚,庄子里风平浪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然而就在晚饭的时候,突然有两个药农起了冲突。
“你这偷鸡摸狗的本性就不能改改?”其中一人朝另一人指责道:“我洗个澡的工夫荷包就不见了,若非我知道你有这毛病偷偷去你房里搜了一下,我还不知道你这老毛病没改呢!”
被他指责的那个人是个瘦高个,长得不大周正,眼睛吊着,小眼珠子心虚地一转倒真有几分“贼眉鼠眼”的面相。
他被这人当着众人的面戳穿,当即急了,怒道:“你凭什么翻我的屋子?”
“我凭什么,就凭你偷了老子的荷包!”他说罢拿着一个布袋一倒,从里头掉出来不少东西。
围观的众人一看纷纷傻眼,因为不止一人从里头发现了自己的东西。
“这不是我媳妇儿给我绣的新鞋垫吗?”
“我的烟袋锅子怎么也在这儿?”
“老子的荷包!”
“我说我袜子少了一双呢!”
众人纷纷去捡自己的东西,并顺便朝那“贼眉鼠眼”的人指责了几句。
与此同时,混在里头的那个属于池敬遥的荷包,也被一个白白净净的汉子捡走了。
“从前我咋没发现你还有这毛病?”
“我上回丢的那锭银子是不是也是你干的?”
“我给我媳妇儿买的银手镯还没来得及送呢,就不见了,肯定也是你干的吧?”
一旁看热闹的阮包子一边跟着凑热闹,一边将捡走池敬遥那个荷包的人偷偷记下了。
“那个人一开始有些慌,后来趁乱捡走了荷包,还顺口骂了几句。”阮包子回去之后朝池敬遥道:“我和杨跃都盯着呢,没看到旁人有异样,也没见他与另外的人有任何眼神的接触。”
池敬遥长出了口气道:“看来他确实是单独行动,可能没有同伴。”
“若是人多了未免惹人怀疑。”老吴叔道:“此事怪我,太大意了,竟让此人混了进来。”
池敬遥道:“上元节那日我戴着面具,他都能认出我来,说明他盯着我不是一天两天了。此番他借着这个机会混进来,倒是更好一些,否则也没这么巧能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