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我罩了(63)
沈宴悄声解释了许多遍,丽贵妃才将信将疑,放他去公主府探病。
沈宴将楼昭送回公主府后,就依她的建议,进宫跟沈清胡搅蛮缠去了,还不知道她的伤势究竟如何,只记得她浑身都是血,怕是伤得不轻。
待亲眼看见她安然无恙时,才稍稍放下悬着的心。
楼昭好得很,没有受伤,也没有受惊。
但她的心情很差。
已经整整三天了,容迟一直昏迷不醒。
楼昭觉得这次是自己的过错。
她没让他回绿满园,叫芳若领着人将撷芳院的西厢房收拾干净了,让容迟住了进去。
还让容薇来照顾他。
容迟一直昏睡着,或许因为伤势过重的原因,一直睡得不安稳。梦中,有个面目模糊的女子,屡屡对他言语侵犯,他感到不厌其烦。忽有一日,那女子将自己从死牢的鞭刑中救出,面容就此变得清晰。梦中的女子长得好看,有着一手百步穿杨的好箭术,锋利的匕首在她手中转得飞起。
她与记忆中的那个面目模糊的女子判若两人,除了面容相似,再无一丝相同之处。
容迟隐约知晓自己被困在梦中不能清醒,但因为那越来越清晰的女子陪伴在侧,竟觉得就这样睡着,一直不必醒来,也未尝不可。
或许是因为这个,容迟直到第十日才幽幽转醒。
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在房间忙碌的容薇。小姑娘见自己哥哥醒了,激动地热泪盈眶,像只蝴蝶飞扑过来,若非顾忌着容迟的伤势,恐怕要抱着他大哭一场。
可即便没有抱头痛哭,她眼中的盈盈热泪,也够叫人受得了。
“啊,我得去告诉殿下,她日日前来探望你,要是知道你醒了,一定很开心!”容薇擦了擦眼泪,提着裙子哒哒跑了出去。
再进来时,身后便跟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容迟看着那女子,有了片刻的分神。
他不禁在想,自己其实根本不了解这个人。
不知道她有过什么样的经历。她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女子,为何拥有那般犀利的身手,在面对恶犬时,为何丝毫不显惧色?那样亮眼而独特的女子,为何偏偏,对他情有独钟?
容迟动了动,挣扎着想要起身,却使不上力气。
细微的动静引起那女子的注意,她开口制止:“别动,好好歇着吧。”
楼昭走到床前,坐下。
在容迟昏迷的时候,她担心这次的事情会迎向进度,便查看了他掌心的进度条,意外地发现,不仅没有倒退,反而前进了不少。
她猜测,是不是三皇子案开始重审的原因,可说是要开始重审,事情却还没开始,更别说有什么结果。
那究竟是为了什么?楼昭百思不解。
想不通的事情暂且放着,她对容迟说起了这几日自己和沈宴在做的事情:“沈清这次过分了,本宫会让他付出代价。”
容迟不习惯这样躺着看她,想坐起来。楼昭见他坚持,也没有叫别人,用巧妙的力气,将他搀扶起来。
大约还是碰到了伤处,容迟发出隐忍的抽气声。
楼昭不禁看向他:“你还好吗?”
李太医说,他的伤势很重,比起半年前的鞭伤和牢狱之灾,有过之无不及。
命运多舛的反派先生,这次恐怕要卧床许久。
容迟仔细看她的眼,看清了那些担忧和同情,虽不明显,却也真实地存在着,并非他的妄想。
他不禁想起,昏迷之前,对方看向自己时,眼中浮动着的,是那么明显的焦急、担忧和惊惧,仿佛失去了他,就失去了全世界。
跟此时略带疏离的样子全然不同。
但容迟发现,不论是那时写在眼中的关切,还是如今这般浅淡而矜持的挂心,都令他熨帖不已。
真切,又让他心动,仿佛一切伤痛都远去了。
朝廷因为三皇子的案件忙得四脚朝天,公主府内,静养的两人岁月静好。
每日弹琴对弈,周琴师和宋先生都不再登门,楼昭分别赠二人大笔束脩,改投了容迟为师。而在这两个课业之外,她令人在公主府开辟了一个独立的院落,修建了练武场。
每日早起后,她遣散包括芳若在内的所有仆从,独自在里面进行秘密训练。
她不希望下次再遇险时,再落入什么无法掌控的危险处境。
那日在义宁坊,所有人都在关心宛华公主的伤势,留意两位皇子你来我往的机锋,只有慕离关心那些恶犬的死亡原因。
这三只恶犬都是西域的品种,体型庞大,人立而起时,能有成年人那么高。它们长相狰狞,牙齿锋利,身姿矫健,凶猛有力,能被皇长子圈养,一定接受过特殊的训练。这样的凶兽,普通人单独对上一只,都难有活命的机会,但这两个人,能在三犬群攻的处境中全身而退,首先就是极为难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