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我罩了(62)
二皇子沈宴闻讯连夜进宫,跪在皇帝的寝宫前,要求与沈清当面对质。
一时间闹得人仰马翻,皇家面子被丢得精光,对待两个争执不休的儿子,延熹帝选择各打二十大板,却到底揪心女儿的安危,派心腹太监卫信亲自前去公主府探望。
卫信到公主府时,宛华公主已然清醒,只是神色憔悴得很,正被婢女搀扶着坐起来喝药。
卫信转达了皇帝的牵挂,宛华凄然一笑,道:“我没想到长兄竟如此狠心,竟令人引我去关押恶犬的后院,看来我最近查到的那些事,叫他紧张,觉得我碍眼了。”
卫新听得出这话里有话,但他并不多问,也不敢隐瞒,原话转告给延熹帝,又说了李太医的诊断:“殿下只受了惊吓,只需服用一些安神汤好好调养即可,只是她那幕僚伤势惨重,怕是经历了一番苦斗,也算是护主有力。”
延熹皇帝点了点头,总算放心了些许,但眉头很快就皱了起来。
宛华说,她查到一些事,令沈清感到忌惮。
前夜沈清与沈宴在他寝宫门口争执,沈宴冲动,险些与他长兄打了起来,当时沈宴也脱口说了类似的话,他说:“你害了沈康一个还不够,如今连昭昭也容不下了,下一个是不是就是我和四弟了?”
延熹帝当时在看奏折,一开始没有细听,隔窗隐约飘进来的几句零碎叫他心内一动。
沈康?
延熹帝曾经疑心,沈康是折在沈宴手中的,几番调查却无疾而终,没了具体的指证,他也就算了。毕竟都是自己的儿子,身在天家,难得糊涂,人总要向前看,活着的儿子永远比死了的儿子重要。
但听沈宴这么说,难道沈康之死与他无关,反而是沈清的缘故?而沈清竟然没有就此偃旗息鼓,反而蠢蠢欲动,又将魔爪伸向了其他的兄弟?
延熹帝当场丢下折子,走到窗前细听。
当值的宫人显然也听见这些密辛,个个吓得垂下了脑袋充当鹌鹑。
外头的人不知殿内情况,但同样心惊胆战。
被忽然指责的沈清头大如斗,没想到沈宴这般不讲究,无凭无据的话,竟敢在父皇寝宫前大放厥词,当场便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地反驳回去。
沈宴却不依不饶,竟如同那市井泼妇一般,跪地大喊:“父皇明鉴,沈清实乃蛇蝎心肠,铁了心让父皇白发人送黑发人!儿臣斗胆,恳请父皇重查三弟谋逆一案,其内必有冤情,三弟之死,也太蹊跷!求父皇给三弟伸冤做主啊!”
沈清恨不得撕了他的嘴,也只能期望父皇听不见他的胡搅蛮缠。
某种层面上,沈清的确很了解他的父亲。
延熹帝乍一听到那些话时,心中属实是翻江倒海,既惊且怒。但他很快冷静下来,知晓此刻不是冲动的时候。
他可以暗中调查真相,了解沈清的底细,却不能随意大动干戈,储君未立,两名皇子背后都颇具根基,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动摇国之根本。
延熹帝想做个聋哑阿翁,满朝文武却不答应。
次日,以宰相温克伦为首的二皇子派联名上奏,弹劾皇长子沈清纵犬行凶,蓄意谋害公主,并表示他此前还极有可能谋害了三皇子沈康,要求以谋害皇嗣的罪名将沈清羁押,详查内情。
但以庆国公为首的皇长子一派却坚持认为,三皇子谋逆案罪证确凿,沈康畏罪自杀属实合理,宛华公主自己擅闯私园才被恶犬惊吓,一切都与皇长子无关,谢绝碰瓷。
双方在朝堂上你来我往,唇枪舌战,闹得沸沸扬扬,最后齐齐跪地请求皇帝决断。
事已至此,即便身为皇帝,也无法堵住悠悠众口。
延熹帝只能沉着脸,下令彻查,恢复皇子的声誉。
这个皇子,却没明说是三皇子,还是皇长子,抑或是二皇子。
无论他心中如何作想,事到如今,也只能凭真相来做决断。
勤政殿下,跪在百官前列的沈清垂首领旨,却冷汗涔涔,这才开始正视自己的草包弟弟。
沈康的案子重审,他便完全落了下乘,事情的发展太快,知道此刻,沈清才恍然理清,沈宴给自己设了一个圈套。这圈套的第一步,甚至是他自己亲手布下的。
现在回头想想,生辰宴上,宛华那般轻易着了他的道,义无反顾地走向那些恶犬,说不得本身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沈清觉得自己彻底被沈宴给骗了。
原以为这家伙是个妈宝妹控,没想到他为了上位,这次竟然连妹妹的性命都不要了。
沈宴内心实苦。
不止沈清这么想,他娘亲丽贵妃也将他叫到宫中骂了一顿,连胜责问他是不是为了那储位,不拿昭昭的性命不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