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我罩了(49)
容迟目前手握卷宗,利用容华公子的身份,也已经与部分涉事官员搭上线,明里暗里做了不少调查工作。不过,他一直没提起这件事,楼昭从他掌心的进度条判断,他并非刻意隐瞒,而是应该还没什么重大发现。
毕竟原文中,他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把这件事彻底查清楚。
很多时候,真相的暴露需要的是运气,而非努力。
果不其然,容迟摇了摇头,道:“没什么进展。”
楼昭想,如果此刻给出剧透线索,能让他开心一点的话,也未尝不可。
于是她主动提起三皇子谋逆案,试着与他从头再分析一遍案情。
(三更)
三皇子沈康被认定为谋逆,最重要的证据便是与起兵的薛王秘密来往的那些书信。
这些书信既然是被伪造的,那么究竟是谁写的,于何时何地用什么样的方式放进书房的?
写信之人,笔迹与沈康本人一模一样,一定是经常接触沈康墨宝之人,对他的笔迹相当熟悉。此外,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入皇子府最紧要的书房重地,若非功夫了得,便是出了内贼。
这个人,沈康一定想过究竟是谁,他有没有提到过?
此外,三皇子因为包庇下属贪污受贿,私下里有过几次抱怨,此事也被宣扬得举朝皆知,但事实上,沈康并非这般不慎之人。
他确实抱怨过几句不平,但场合极为隐秘,听见的人也屈指可数,这些人,也都有内鬼嫌疑。
这些细节,容迟都思索过千百遍,并未发觉有什么错漏。
只是他身为局中人,没有上帝视角,许多事实并不知情,自然存在思维盲区。楼昭将她知晓的有效细节,编撰出适合的剧情,用以弥补他缺失的信息,果不其然,得到提示的容迟举一反三,很快摸准了调查方向。
只是他看向楼昭的目光,也因此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狐疑。
楼昭及时住了口。
容迟是个聪明人,不宜透露太多,以免过犹不及。
她做出一副误打误撞猜到的样子,也不管容迟信与不信,强行略过这一茬,又道:“我舅父当时主审这个案子,一定也查到了什么。以他的性子,不趁机把沈康踩进泥里,实在太不符合他的办事风格了,可他偏偏没有。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知道沈康不必他踩,已经完全没了翻身的机会。”
容迟闻言不禁看了她一眼,听她的语气,似乎为温克伦温宰相的行事很不以为然。
那可是她亲舅。
这女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似乎并不站在任何一个阵营,仿佛局外人一般,事事看得通透彻底,却不打算干预。
不,她还是干预了一些事,关于他的部分。
容迟意识到自己似乎又一次自作多情,连忙中断了蔓延的浮想联翩。
楼昭没留意他短暂的走神,愉快地宣布:“我舅父那边的发现,就让沈宴去查。”
两人复盘了半个时辰,便将容迟这么久没能理清头绪的困扰解决了大半,他着实很难继续维持不悦,紧绷的嘴角总算放松了些许,扬起微不可见的笑弧。
楼昭见状,总算松了一口气,点了点矮几上的棋盘道:“不如我们手谈一局?你也教了我不少绝招,还没机会验证一番效果如何呢。”
容迟不咸不淡地回道:“我看那位宋先生如今很难再胜你几局了,还不算有效吗?”
说是这么说,手里却自动自发地捡起棋子来。
楼昭自动自发地拿过白子盒,却道:“赢过宋先生如今已经不再是我的目标了,我的新目标是赢了你。”
容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那恐怕不容易。”
楼昭自信满满地说:“有挑战才有乐趣嘛。”
待容迟准备落子的时候却忽然反悔了,握着他的手腕嬉笑道:“先让我两子。”
容迟不置可否,楼昭眼疾手快地落下二子,他也并不反对,慢条斯理地与她对弈起来。
两人的水准不可同日而语,楼昭每走一步总要思考许久,而容迟总能在她落子的一瞬便放下黑子,仿佛无需经过思考。
可他的每颗棋子都恰到好处,惹得楼昭总忍不住反悔,道:“你落子太快,其实我还没想好。”
然后趁机悔棋。
容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与宋先生对弈时,也总这般无赖吗?”
楼昭不以为然地说:“那怎么能一样?宋先生是先生,是老师,自然要敬重些,落子无悔,输了也不丢人。”
容迟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呢?”
楼昭想了想,才道:“咱们,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吧,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就别那么多规矩,怎么开心怎么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