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没嫌弃么?
十几个人天天一起干活,消息传得飞快,他们可都听说了高氏定亲后被孙家搅黄了的事。
孙母到底还是要脸,这么多人面前,她不好再吵闹,干脆躲进了屋中。高氏还不消停,一直在院子里哭诉。
众人倒是很想听,从那边拿着工钱,不好留太久。纷纷散去。
从那天起,婆媳俩天天都在吵,高氏从来不肯干活,也不伺候孙明槐,但一到饭点她必出现。
孙明槐想哄住她,可高氏在看到他腿短了一截,十有八九是个跛子后,心已经野了,压根不愿意和他好好过。每天到处乱跑,只回来吃饭睡觉。
柳纭娘的新房即将落成,五间屋的大院子,柱子都是好料子。村里人都挺羡慕。
不过,这年头不好,也没人提造房子的事。赵氏倒是有点想法,被姜大舅摁回去了。
汪海那边还没消息,柳纭娘打算在村子里住上一段,将院墙和菜地都弄好再说。想要住下,就得寻柴火,于是,她每天都会抽半个时辰上山捡柴火,偶尔还会摘些野菜回来吃个新鲜。
这一日她送完午饭之后又上了山,回来时扛着一捆柴火,手中抓着一把绿油油的野菜,在无人处飞快掠下山,即将到山脚时,她放缓了脚步。心里正想着回去炒野菜呢,忽然听到路旁的林子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还以为有野物,下意识侧头一瞧。
下一瞬,她急忙避开了眼。
无他,实在辣眼睛。
一眼望去,先看到了一堆青色衣衫,然后就是两具白花花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特么的,就捡个柴而已,招谁惹谁了?
柳纭娘假装没看见,山路弯弯绕绕,走了好久其实也没多远。到山脚下时,她看到了从山上下来的高氏。
从高氏些微凌乱的头发和她眉眼间的春色不难看出,刚才那两人中有她一位。
这叫什么?
绿人者,人恒绿之?
柳纭娘默默吐槽着,心下畅快不已。身后的高氏似乎挺着急,跑得飞快,没多久就撵了上来。
“大娘,砍柴呢。”
要多坦然有多坦然,丝毫不见偷人的心虚。
柳纭娘扭头看了她好几眼。高氏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大娘,你都看见了?”
柳纭娘:“……”她是看见了呢,还是看见了呢?
活久见!
这样坦然的神情出现在花楼女子身上还差不多,高氏一个村里长大的妇人,怎么好意思的?
“看见了也没事,”高氏越过她往前走:“他孙明槐对不起我。我要是不这么做,总感觉吃亏了。”
说完,还轻笑了两声。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村尾,匠人看了一眼,心里再疑惑也只能忍住,李氏靠了过来:“她去山上做甚?”
也不怪众人疑惑,开春之后,村里人都忙着整地春耕,也就是柳纭娘这里工钱开得高,匠人才咬牙继续干,打算赶完了工再回去赶春耕。这种时候去林子里都是有目地的,高氏空着手回来,怎么看都挺奇怪。
柳纭娘还没说话,隔壁的孙母已经开骂。
“一整天都看不到人,吃饭的时候你又冒出来。有本事,你一辈子都别回来啊!”
紧接着就是高氏的声音,“我倒是想不回来,可你非逼着我回来。怨得了谁?”
婆媳俩这段日子跟唱大戏似的,帮柳纭娘修房子的众人都不觉得无聊了。听到那边又吵,下意识放轻了手里的动作,就怕自己听不见。
孙母怨恨儿媳不好好过日子。
高氏心头也有怨气,听到婆婆破口大骂,她还不觉得解气,打了一盆水,洗脸时所以拉开了领口的衣衫,露出大片冰肌雪肤……和上面的片片红痕。
孙母无意之间抬头,瞬间面色大变,大声质问:“这是什么?”
她嗓门没收,话问出口后,压低声音恶狠狠道:“你被虫咬了?”
高氏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娇笑道:“是啊,像男人那么大的一条虫。”
孙母:“……”
她恨得咬牙切齿:“贱妇!”
高氏不以为耻,反而得意洋洋:“忍不了,你休了我啊!”
孙明槐的腿养了一个多月,已经勉强能下地,此时站在屋檐下,沉声问:“那男人是谁?”
“我找好了下家。”高氏毫不避讳:“你要是不怕外人骂你是乌龟王八,就尽管把我留下。我今年才二十一,搞不好还能为他生个孩子……哈哈哈哈……到时候就姓孙……取名孙子……哈哈哈哈……”
“你疯了!”孙母怨恨地瞪着她:“你给我滚。”
高氏摇了摇头:“除非写张孙明槐不忍拖累我下半生放我回家的和离书,否则,我都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