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远瞻道:“待会我去问问,若是不成,待会我便去外头买些炭归来。”
母子三人收拾完也不出去外头碍人眼,范溪拿出刚才买的饼,每张饼抹上一层辣椒,将就着他们带的白水就这么吃了。
晚饭如何他们也不清楚,好歹吃点什么垫肚。
范远瞻吃完去喂驴,然后又出门买了些东西回来。
一直等到晚上,才有仆从唤他们出去吃饭。
范甘华也归来了,他看了一眼范远瞻母子三人收拾得挺整齐,倒有些意外,不过路上耽搁了这么久,不知道误了多少事。
范甘华没好气,不冷不热道:“先坐下吃晚饭吧。”
“是。”安娘柔柔应了声。
接下来两三日他们都是在这样半被漠视的状态下度过。
范溪倒挺喜欢这模样,哪怕不受重视,她也不想整天跟牛角娘和曼娘勾心斗角。
曼娘便是范甘华的小妾,现正掌管着管家大权。
安娘亦十分坐得住,没有人理她,干脆拿出路上买的棉花与料子,先做了两双鞋孝敬婆母与丈夫,而后再给儿女做些衣裳。
她现在时间多正好慢工出细活,绣累了起来走动两步,家里地不用她扫,饭不用她煮,这日子倒也安适。
范溪有时跟安娘在家,有时跟她长兄出去逛,他们手里有钱,逛哪里都逛的,一时之间,范溪增长了不少见识。
这日,范远瞻过来,喜道:“我们那书卖出一套了。”
“当真。”范溪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凑过来,小声问:“大兄,一共卖了多少银钱?”
“三百六十两。”范远瞻压低声音道:“我说那书收来不容易,我们一路过来一路找人打听,方买到这样多书,那客人便爽快地买下来了。”
“那亦不错了。”范溪感慨。
皇都东西贵,要比他们老家贵出一倍,去不过有个几千两傍身,日子便能过得不错了。
范远瞻笑道:“还有一套,我慢慢寻摸,找合适的人卖出去。”
范溪用力点头。
范远瞻又道:“溪儿,我见这边女学盛行,我与那人说一声,送你去女学罢?”
范溪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脸上的表情有些呆,她挠挠脑袋,小声道:“不用了罢,我不是会认字了么?认得还不少。”
范远瞻笑,轻轻弹了她脑袋一下,“叫你去上女学又不单指会认字,琴棋书画都能学着一点。此外,有些同窗,总比你一个人闷在家里好。日日都闷在家里,人都快闷傻了。”
安娘亦赞同,她用牙齿咬断手中的针线,笑道:“反正不缺钱,你便去读读女学,学到了本事,总归是自己的。”
重来一世还得跟着小姑娘去上学,范溪有些为难,“那我再想想。”
安娘摸摸她柔嫩的脸,应允:“成,你再想想。”
去还是不去?范溪心里有些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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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敲打
范溪一时未想好是否去女学, 她不大想与一群十来岁的小女娘一道念书, 亦不放心将安娘一人留在内宅。
范远瞻亦不催她, 此时已十月二十七, 还有两月余便要过年, 今冬或明春去女学都无分别。
这日用过晚饭,范甘华对安娘道:“大后日我同僚胡副尉大儿娶妇,中午你与我一道去吃酒。”
他这话一出, 一桌人目光都望过来,曼娘的小女儿惠娘更是嘴唇撅起, 肉嘟嘟的白嫩脸上挂着不满。
范甘华有些头疼地望了曼娘一眼,曼娘忙轻轻拍了女儿的背一下,示意不许作怪。
曼娘有些委屈, 碍于父母的威严,低低头不敢再说话。
牛角娘开口,面无表情道:“去了可莫丢范家的脸。”
安娘朝牛角娘那边轻轻拧转了身子,柔声道:“您放心,我先前在皇都住过, 规矩都熟。”
说完,她转向范甘华, 问:“老爷, 若要去做客,我是否再裁两身皇都里时兴的衣裳?”
范甘华瞧她朴素的打扮,颔首道:“确实该置办起来,曼娘, 你帮着张罗两样首饰,再陪安娘去扯两块布。”
曼娘银牙暗咬,却还是笑应,“我明日便陪夫人去扯布打首饰。”
牛角娘不满地撇撇嘴,道:“做新衣裳便算了,还买什么新首饰?巷子口不是有首饰租?租一两样便成了。”
范甘华:“娘,若租首饰去宴饮,被人瞧出来了,丢脸的可就是您儿子了。”
牛角娘看他一眼,“若是打了首饰,日日戴同样的首饰出去宴饮,那才叫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