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远瞻朝他们笑笑,“久等。”
“无事,就喜欢你家的饭,扎实,吃了长力气。”
“就是,往常我吃早饭,吃上七八个馒头,还未背完货便饿得手脚发软,今日吃你家饭菜,现在我都还有力气。”
“吃饭顶饿,晚些吃也无妨。
说着一帮人还主动帮手卸货,都是一群卖力气之人,端桶抬锅,动作极为利索。
荆娘与柴娘忙开始收钱卖饭。
有人摸到他们的碗,惊讶道:“哎,这碗怎么是烫的?”
荆娘扬声道:“这是我家溪娘的主意,所有的碗筷拿回去洗干净后都煮过,说是煮过的碗卫生。”
“煮过的碗确实干净些,难为你们费这份心了。”
“哎,莫挤莫挤,我饭要洒了。”
端到饭的人转出去,也不坐了,就到屋檐的阴影下,一排排蹲着吃起饭来。
吃完饭还回来惬意地喝两碗汤,六个铜板,有菜有肉,吃得饱足。
范溪装白饭,荆娘打菜,柴娘盛汤。
范远瞻在一旁收拾碗筷,连着四人,总算把这摊子弄好。
他们这饭菜一连卖了一个多时辰,总算将饭菜卖完,后头来的人压根没吃上,不由失望地叹口气,“你家怎么也不多弄点。”
荆娘朗笑道:“饭菜一共就那么多,想弄多些亦无法,明日早……”
“明日我们定多弄些饭菜出来,”范溪在一旁扯扯她衣服,打断他的话,转而对客人笑道:“锅里汤还有些,不然这位大伯喝碗汤歇歇罢。”
那人见范溪好声好气,脸上表情和缓些,问:“汤多少钱?”
范溪已麻利地将汤盛了起来,双手递给他,笑笑,“汤不要钱,不值什么,您润润口。”
那人一口气将汤喝干净,用手摸摸嘴巴,感叹道:“你家做生意厚道,那我明日再来罢。”
范溪接着给人装免费的汤,直到将所有汤都装完,方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他们收好东西之时,太阳还未下山。
早上带的东西多,光凭人无法挑回去,得等木挪将牛车赶过来将东西运回去。
范溪见地上有些脏,装好东西后去沿河铺子里借了把扫帚出来扫地。
荆娘她们累了一日,骨头都快散架,便坐在椅子上歇息。
范溪扫完地看看天色,对范远瞻道:“大兄,天色还早,不然我与伯母先去买好猪肺,你带上银钱再去买四百个碗,让人送回村里罢?”
范远瞻揉了把她发顶,点头:“那我便去了,你们先去买猪肺,回来后歇歇,等木挪兄过来再慢慢装车。”
范溪应下,她叫上荆娘准备去买猪肺,外祖母年老,范溪便让她坐着歇歇,顺便看东西,左右有黑鳞几个在,也不怕人抢。
第29章 租铺
范溪在出发之时特地找了两个大筐, 与荆娘一人背一个。
荆娘挽着范溪的手, 一边走一边发愁, 远远看到那猪肉摊子, 低声在范溪耳边叹:“还说明日多弄些, 猪肺就那样多,哪里够卖?县城里一日就杀那十来只猪呢。”
范溪笑笑,“这有何要紧, 没有猪肺,可买猪头猪肝猪肾, 总之买些边角料,省点铜板罢了,若这些还被人买干净了, 我们就算买猪肉,每日也能挣上不少银钱。”
想到今日盛况,荆娘又笑,抚掌道:“这倒也是,常言道, 花钱如流水,我还是第一回瞧见挣钱如流水。”
范溪笑:“就是这理。伯母您莫忧, 别的莫说, 我们一日卖两三百份饭菜不在话下,纵使我们一份饭菜成本需三铜板,一日亦能挣七八百铜板,比种地划算得多。”
荆娘算术不好, 不过大致的数还是能算出来,一听她这样说,不由咋舌,“乖乖,这般挣下去,岂不是没几日便成地主老爷了?”
“地主老爷算甚?待树挪森挪念完书,说不得您还是举人娘,进士娘呢。”
荆娘脸上笑意止不住,连连摆手道:“他两个念书不成,不过念些书不做睁眼瞎罢了,你两位兄长方是读书的料。”
“纵使树挪森挪不成,还有木挪兄他们孩儿嘛,好好养着,总有出息的一日。”
荆娘闻言便笑:“听听你这口吻,跟小大人似的。”
“我年岁又不算小。”范溪笑道:“这钱归挣,人也累得很,没那样容易。”
荆娘此时也不说累了,立即道:“有钱挣怕甚!就如你说,好好拼几年,说不定日后还能唤奴使婢呢。”
两人说着话,荆娘顿觉一身疲惫一扫而空,她拉着范溪大步走到猪肉摊子上,猪肉摊主已认得她们,笑问:“要猪肺罢?”
荆娘笑应,“哎,劳烦将摊子上的猪肺取出来我瞧瞧。”
“喏,都在这里。”摊主取出三个猪肺给她们看,大的猪肺三文钱再搭点不值钱的骨头,小的两文钱,这门生意很快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