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愈烈,食尸虫的焦味更加明显。
苏瓷儿躺在地上扭头,看到了不远处的花袭怜。
青年身上覆盖了很多食尸虫的尸体,还有无数的食尸虫企图飞扑过来,可因为阳光,所以它们大多半路就死了。
花袭怜的脸很干净,并未受到食尸虫污染。
苏瓷儿静静地看他,青年颤了颤眼睫,缓慢睁开眼。眸中并无刚刚苏醒的困意或懵懂,反而十分清醒。
“大师姐果然是恨极了魔物呀。”
也恨急了他。
青年轻启红唇,说完这句话后缓慢起身,抬手一个清洁术,身上的食尸虫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苏瓷儿再看他的脖子,那里碗大的伤口也消失不见了。
花袭怜面无表情地弯腰,拾起地上路任家留下来的那柄长剑。
剑尖在地上摩擦,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感觉马上就要磨出火花来了。
花袭怜在苏瓷儿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她,“大师姐现在还觉得食尸虫之事是我所为吗?”
苏瓷儿看一眼那剑。
“知道了,不是你。”
青年呼吸略微凌乱,握着剑的手往前一掷,正插在路任家的尸体上。而且好巧不巧就落在脖颈处,苏瓷儿似乎还听到了骨头被插裂的声音。
啧啧啧,真狠。
人家割了他一刀,就把人家脖子断了。
不过按照这趋势,花袭怜应该早就醒了吧?不,或许他根本就没有被迷晕过。
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不仅被像木偶似得拖拽,还被抹了脖子。
难不成还是因为自己冤枉了他,所以想借着路任家的手澄清自己?
不可能。
苏瓷儿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现在的花袭怜一只手就能把她捏死,怎么可能还会在乎自己是不是在冤枉他。
作为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男主从来都只会奔着自己的利益走,哪里会管别人的感受。
“既然大师姐知道冤枉了我,是不是该补偿我?”青年蹲下来,呼吸突然急促。
苏瓷儿眼见有奇怪的黑色鳞片从花袭怜的脖子上往上延伸,几乎覆盖住他半张脸。
她曾经看到过少年时期的花袭怜身上出现过这种鳞片,那个时候这些鳞片并非是如此纯粹的深黑色,而是浅淡的青黑色,像尚处于少年期,还未发育完全的小蛇。
而现在,这些鳞片早已褪去了那股青涩之意,黑曜石一般漂亮的光色,正向她展示着自己锋利而坚硬的棱角。
青年的眸中浸出古怪的欲色,苏瓷儿能明显看到他眼底逐渐凝结起来的漩涡。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苏瓷儿一脸懵逼,在脑内大声呼喊系统。
系统用冰冷的电子音回道:“蛇类,发情期在春夏日。”
苏瓷儿:……
虽然现在的情况很古怪,但苏瓷儿的脑中忍不住响起了一句话:春天到了,又到了交配的季节……
苏瓷儿撑着自己的身体往后躲,“我……去给你找条母蛇?”
花袭怜盯着她,并没有回答,黑色的瞳孔犹如野兽一般竖成一条细线。
苏瓷儿一路后退,后背撞到大石,一激灵,浑身汗毛倒竖,口不择言,“你要红的白的黄的黑的还是花的?彩虹色的我也也也能给你找来……”
第42章
晚霞斜晖,残阳遮天。
洞窟内的那最后一点日落之色随着光线的角度问题而逐渐淹没。
苏瓷儿举着自己的登山杖,正在挖坑。
她挖了一个不大的坑,将路任家剩下的那些身体部位扔了进去,然后再丢入一个火折子。
衣料燃烧起来,剩下的那点食尸虫和路任家的尸体也跟着烧为灰烬。火光印着苏瓷儿的脸,她对着路任家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保佑你。”然后将地上的土盖上去。
人这一生,到最后,总归是尘归尘,土归土。
苏瓷儿又将那盏凝魂灯捡起来,上面的那一点残魂随着路任家生命的逝去也早已熄灭。
虽只是一点残魂,但大概在凝魂灯内待得久了,也有几分意识。
情起而深,生可死,死可生,情之至也。
苏瓷儿叹息一声,将凝魂灯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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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完这一切,她这才转头看向花袭怜。
青年躺在大石上,最后一抹余晖从他的面颊上掠过,只剩下最后一点不规则的光斑还留在他的锁骨处。
青年的衣服被他蹭得半落,可因为苏瓷儿的定身术,所以即使花袭怜难受到全身如被蚂蚁般撕咬,也依旧无法动弹。
苏瓷儿身上的迷药已经过去了,她走到距离花袭怜三米远处,“这里没有小母蛇,你要不……自己忍忍?”
虽然青年眼瞳深谙,但似乎还保持着几丝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