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得了超忆症+番外(24)
“行,”夏宽程点点头,“还剩下两天有安排吗?要不要出去晃晃?到山里去扳点儿笋子,打个野兔子吃吃?”
“可以呀,一天找白姐复诊,你去约会,再后一天我们出去玩玩,”容羽脚尖晃了晃,“叫上白姐一起。”
夏宽程“嗯”了一声,脸上的神色淡下去,按了两声车喇叭,陡然加速,超过了前面的一辆公交车。
容羽毫无防备地,身子前后晃了一下,伸手拉了下腰间的安全带。
半小时后到家,家里没人,爷爷不是钓鱼就是打太极拳去了,容小月也上学去了。容羽在玄关那儿弯腰换着拖鞋,换好鞋后转身问夏宽程,“进来吗?”
夏宽程看了一眼客厅墙上的挂钟,“我先上去,有一套片子要赶紧导出来,一会儿下来做饭你吃。”
“哎呀,算了,麻烦死了,中午我们点外卖吧。”容羽说。
夏宽程摇头笑,“哪家的外卖能入你的眼,容少爷?”
容羽:??我也不至于这么挑。
“嘁,”夏宽程瞥了他一眼,“你别管了,我带菜下来。”说完冲容羽挥了一下手,转身从楼梯间上了楼。
容羽走过去把门关上,去卫生间洗手洗脸。对着洗手台上的大镜子,先抽了张洗脸巾浸湿,挤一截洗面奶在上面,搓出泡沫,仔仔细细地擦了脸和手,再换一张洗脸巾冲水后把脸上的洗面奶擦洗干净。
弄完后对着镜子看了两眼,又挤了点润肤霜涂涂抹抹,然后才从卫生间走出来,从餐桌上拿了一瓶矿泉水,进了书房。
容羽的书房很大,快赶上两个客厅的面积了,四周墙壁全做上了嵌入式的书柜,被分成大小不一却又和谐统一的木格子。
书柜里的书倒是不多,摆放更多的是容羽亲手捏的泥塑作品。
没有工作的时候,容羽会关上书房门,独自一个人在里面呆很久,有时候他会揪一坨泥巴再捏出个什么,有时候什么都不做,就只静静地看着满墙的物件,发呆......
一个又一个微缩的场景,被他精心地上了色,更是栩栩如生,集市、楼阁、亭榭、花园,繁花似锦,绿树成荫。
江南凌波庄,魔教黑风谷,两者之间隔着遥远的距离,坚硬的城墙高耸入云,将正邪两派坚决地分开。
容羽不仅仅捏了那些死板的建筑草木,他还捏了人。
凌波庄的家人,魔教的教徒,衙门的官员,客栈的伙计,集市里的小商小贩......
所有的人都活生生地刻在他的脑子里。
唯独没有严逍。
那个不仅刻在他脑子里,更像是刻进他四肢百骸的人,让他活在失望和恨里的那个人。容羽拒绝再看到他,即使他是一个小小的看不清面目的雕塑都不行。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这些精美绝伦的泥塑作品,是他残缺的上一世的所有生活。
他把上一世的生活摆进了书柜里,以此来减轻超忆症带来的痛苦,可用处不大,痛苦没有减轻,严逍也没有被他忘记。
容羽走过去,拉开遮着落地窗的白色纱帘,铺天盖地的金色光线铺了进来,细尘在光线里舞。
整理好窗帘,走到书柜前,他伸手拿起一个指尖大小的弹弓。
弹弓手柄处被做成了遒劲老树枝的样子,枝丫上缠着一小段浅黄色的橡皮筋。容羽伸出手指拉长橡皮筋,再松开,橡皮筋发出轻微的声响。
当初做了这个小玩意送给严逍的时候,容羽原以为他是从哪个大户人家里偷跑出来的贪玩小孩儿,他并不知道严逍是黑风谷魔教少主。
这不能怪容羽,严逍没有哪一点儿像是黑风谷的人。
黑风谷魔教,以癫狂狠毒闻名于世,他们刀尖上舔血,死人堆里打滚,与所有名门正派为敌。
而严逍总是看着他笑,笑地眼睛里闪着星光,嘴角盛满了蜜,俨然一位顺风顺水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公子。
于是容羽用自己那双金贵的手,为严逍做了各种各样的精巧玩具。
容羽把弹弓放下,又从边上拿起一把半个手掌大的小圈椅,把它放在掌心里端着,用指尖轻轻抹掉圈椅扶手上的细灰......
这把圈椅的原型是一把黄梨木的大椅子,圆形的弯弧扶手往外敞着,像一个手臂大开的怀抱。
同样的椅子是一对儿,放在容二公子的睡房里。
容羽带严逍回过凌波庄。他端坐在其中一把椅子里,严逍窝在另一把椅子里,长腿挂在弯弧扶手上,黑亮的眼睛笑地眯了起来,肩膀抖擞着,没个正形......
这一世的严逍同样也没正形,他胳膊上的绷带也拆了,这会儿正仰着躺在沙发里,手机开了免提丢在茶几上,手机那头儿是余墨,正跟他商量着晚上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