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天牢,林燮山进宫。
翔福宫内,卓季正由胡鹏举给他检查。收回手,胡鹏举说:“俍俍还是要静养,多卧床歇息。俍俍这次遇险,虽说未伤及肺部,但也实属凶险。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何况俍俍是如此严重的枪伤。俍俍可莫要任性,要遵医嘱。”
卓季也收回手,态度诚恳地说:“本宫一定遵医嘱,不叫陛下和你们担心。”
“这就对了。”坐在卓季身边的永安帝揽着他的腰说:“你只要遵医嘱,不任性,身子很快就能好,朕也就安心了。”
王保从外面进来:“陛下,隋国公正在奉天殿外求见。”
永安帝:“让他到翔福宫来吧。”
“是——”
王保出去了,胡鹏举也跟着离开。
永安帝对卓季道:“林燮山他们都担心你,让他见见你,也好安朝臣的心。”永安帝毫不避讳卓季的平安对俣国前朝的影响。
卓季点了点头。
林燮山入宫之前就想到他可能会去翔福宫见陛下,当寺人当真要他前往翔福宫时,他内心的激动被平静的面容完美地遮掩。
来到翔福宫,在大花厅,林燮山行礼:“臣见过陛下,见过俍俍。”
永安帝:“过来吧,坐。”
“谢陛下。”
林燮山走到沙发前,行礼后,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卓季:“国公来得正好,平宁伯说我不宜饮茶。刚送来的贡茶,你陪陛下品品。”
林燮山:“那卑下来得还真是时候。”
冯喜送上新的茶碗,永安帝一手惬意地搂着卓季的腰,靠着沙发背,姿态随意地问:“有何事你这时候进宫?”
林燮山:“臣是从军部天牢过来的。”
林燮山一提天牢,永安帝的脸色就冷了几分。屋内伺候的除了张弦外全部退了出去,并关上了小花厅的门。
林燮山:“魏似锦谋逆,是不满调防一事。他认为陛下进把他调去瀚江府……”林燮山把魏似锦谋逆的原因如实告知陛下。
永安帝怒道:“他不满朕,为何要伤顺傛!”
林燮山:“他没有说。不过臣猜测,他伤害俍俍的原因有二。一,若刺杀陛下不成,可俍俍出了意外,陛下定会心神大乱,他们趁乱起兵也就更有可能成功。二,魏似锦认为,平昌伯能驻守中洲这一肥沃宝地,是因他受俍俍赏识。俍俍是造成他被陛下您冷落的主因。”
永安帝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出来,一支手放在了他的腿上。永安帝压下了龙怒,他可不能吓到他的宝贝龙儿。
卓季:“一个人心生了不满,任何一个点都会成为他不满的理由。俣国现在各行各业都在发生着变化,这种变化不是单纯的量变,而是一层层的质变。在这些变化中,愿意去努力适应这些变化,并努力去跟着这些变化调整自己,随之变化的,他同样也会得到一种质变。反之,要么,被变化的环境淘汰。要么,就如魏似锦这样,充满了怨恨,试图恢复旧有的、对他们有利的制度。每一个社会都有与之相应的矛盾存在,在陛下党政时期,这样的矛盾爆发出来,侍身反而觉得是一件好事。及早地发现这些矛盾,及早地去思考解决的办法,一定好于把这些矛盾积累到太子登基之后。”
林燮山:“俍俍说的很对。谁又能知道,魏似锦对于军部把他调防去瀚江府会有如此的偏见与误解。”
永安帝黑着脸说:“魏家全族,以谋逆罪论处!必须严惩!”
林燮山:“臣也认为,必须严惩。谋逆,刺杀陛下和俍俍,已说十恶不赦。”
卓季没有提任何意见,在大臣面前,卓季一向不会对永安帝已经表态的事情提意见。永安帝收回搂着卓季腰的手,转而握住了他放在自己腿上的手。告诉自己,他有了自己最想有的宝贝麟儿,他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迎接宝贝麟儿的出世,以及陪伴他长大,而不是跟无关之人怄气。
冷静下来的永安帝转而道:“太子监国,军部……”永安帝开始安排军部如何配合太子一事,不再提魏似锦。但林燮山很清楚,陛下不再提是因为身边怀着身孕的俍俍。陛下的雷霆之怒,先前如果说是疾风骤雨,那么之后,将会是狂风暴雨。
林燮山没有看错,自从卓季受伤后,永安帝内心始终未曾散去的恐惧和愤怒将会一股脑地全部爆发在起兵谋逆的魏似锦和他身后的相关人等身上。和其他的逆党不同,自认对魏家不薄的永安帝更无法原谅魏似锦的忘恩负义和无耻至极。更不要说魏似锦还是第二军的大将军,驻守瀚江府。大将军起兵谋反,刺杀他和他的爱侍,那是狠狠打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