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依旧在+番外(8)
他略一扬眉,橘猫却突然平静下来,两只眼睛睁得又圆又大,盯住季朝云。
季朝云和这碧眼的畜生对视,半晌吐出一个字:“哼。”
这一字就惹祸。
橘猫突然发难,举爪就挠;顷刻间季朝云那面如冠玉的脸就被抓了个花,平添数道细碎血痕。
谢箐箐险些又要昏厥过去:“季、季师兄你的脸——”
陆允琏却忍不住笑出声:“噗——”
这回倒是引来季朝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陆允琏立刻敛容正色;那“谢英”的神情却是五味杂陈,最后把头给扭过去了。
没眼看。
这仙门中流砥柱,一朝被猫毁容,说出去别人如何信得?
季朝云捏紧了那猫,冷冷地盯着他。
猫歪头:“喵?”
季朝云也不放下那猫,却已再次出手。
不过却不是对猫,而是对着那“谢英”。这一次不再用掌,却是法诀一捻,天罗地罔已再出。
因事出突然,谢英方才别过头去,此刻已失先机,这天罗地罔一起,从他头顶猛然套下,一身皆被符箓束缚。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竟不能躲。
“谢英”破口大骂:“趁人不备!卑鄙无耻——”
“带走。”
季朝云将猫往怀内一揣,丢下这两个字,化光而去。
众人连吃惊都忘了,呆愣愣地看着那光芒自天边不见,最后仍旧是季宁乐最先反应过来。
“阿洵。”
陆不洵还没回神:“啊?”
“走吧,早回早罚跪,晚回多受罪,”季宁乐拊掌道:“来人,把这人带回去。”
几个季氏弟子领命,把一路骂娘的“谢英”给拖了起来带出去了。
陆不洵:“啊?”
季宁乐笑了,拉着他的手便往外走。
谢箐箐忽然在他们身后爆发出哭叫声:“这!这究竟怎么回事!猫妖祸患虽除,可我父亲还未得救呀!季师兄、季师兄他怎么就走了?!”
令秋君不是素来嫉恶如仇吗?难道是长乐门又或她不知何处有所得罪?怎地从头至尾,季朝云连她父亲都没正眼瞧过?如今说走就走,仿佛与他们说半句话都嫌多。
季宁乐听见她的哭闹,便看向陆不洵。
陆不洵此刻终于回过神来,见季宁乐看他,便回递与季宁乐一个眼神。
季宁乐会意,松开陆不洵的手,回过身走到谢正才身旁蹲下,以自己的剑柄戳了戳谢正才的胳膊;又对住那头颅贴上一张定身符,这才伸手掀开谢正才的眼皮细看一回。
只见他眼珠子转个不停,季宁乐便再自怀内掏出一张除祟符,轻声念道:“天清地宁。”
毫无用处,谢正才的一双眼珠子,还是转啊转的,没完没了。
季宁乐想了想,最后伸手将谢正才的眼皮抹了下来;他自己从容站起身,表情是一脸的遗憾。
“谢师叔,”季宁乐语气特别真诚:“治不了,没救了,埋了吧。”
这番话那陆不洵说了一回,他又诚诚恳恳说了一回,谢箐箐听完,只觉两膝一软,再次站不住了。
眼见季氏的弟子一个个走远,谢箐箐茫然四顾,只见陆允琏等人咬牙切齿,还未离开,忙哭着扑上去捉住陆允琏的裤腿。
未来得及开口,已被陆允琏一脚踢开,人就晕倒在地了。
刚出去追逐妖猫的陆氏的弟子们也逐渐回转,见到此情此景,也无可奈何,只得回报季氏之人离开,但请陆允琏的示下。
陆允琏恼得很,他率领众陆氏弟子,今日先至谢府,本意是一平林氏妖祟恶孽,立功扬威;如今闹事的是妖是鬼未能水落石出,那真正的嫌疑者还被平阳季氏抢了先,落得空手而归?不止无法向家中交代,更是折损了威风。
当机立断,陆允琏指挥众陆氏弟子:“给我追!”
作者有话说
*此处罔通“网”。 嗯,季朝云是攻,是攻没错(√ 下一章野生林墨出现。
第5章 章之二 六郎(上)
——返平阳季仲霄辨旧识。
且不提那安宁长乐门的喧闹,今日的平阳季氏倒平静得很。
天气宜人,代门主季平风忙中得闲,雅兴萌动。
季氏是仙门翘楚,大小事务,多不胜数;更兼有护佑平阳城远近百姓之责,忙不胜忙。自从父亲季思阳闭关而去,他如今正代理门主之职,正所谓日日不得闲。
想那季氏先祖乐善好施,数百年前便在山门处立下一口铜钟,平阳城百姓遭了妖魔侵袭,神憎鬼祸,便可来此撞响钟声求救。
此钟极有灵性,还有镇宅辟邪之奇效,遇到妖鬼神怪接近于它,不必有人来敲,自己便要疯狂作响。
先时大家不过是有重要的事情才来撞钟求助,后来随着季氏根基越深,寻常的妖魔鬼怪也不敢随意侵袭平阳了,百姓们得了太平日子,渐渐地发现季氏的修道者们长得好看又和气,待人又亲切,于是不管大小事儿,和妖鬼神怪有没有关联,都开始来找季氏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