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依旧在+番外(2)
结果竟然有恶鬼出入长乐门如入无人之境,神不知鬼不觉,逼得这样两个人物,一死一病。
有好事者将此事与那从前祸事联系在一起,最后得出结论:长乐门自己作死,在林氏旧址建自家仙府,是林氏的恶鬼来索命了。
这实在是最可信也最不可信的结论,别说这么多年来长乐门安稳无忧,若真是恶鬼哪有等这么多年才来报仇的?再者,当年覆灭林氏的,又不止他长乐门一家。
虽有理智之人提醒此事不可信,但提到林氏,安宁城中的大小仙门还有谁人敢管?当然,哪怕不是真的林氏恶鬼,这些人也不敢管:想那长乐门现在号称安宁仙门第一,都落得如此下场,他们又何德何能?
一时间安宁城门紧闭,人心惶惶。
然而他们不敢管,自然只能由别人管起来了。
正道昔年聚结以对抗妖人祸世。得胜之后,这正道盟约倒也没废弃,继续发光发热。
眼见恶鬼行凶之事又过了一日,安宁城内有数名修道者于酒肆相逢,相互道好问安后,免不了又将此事提起。
“听说那猫妖闯进门内,不到一刻谢门主就断了气。”
“我怎地听说那猫妖是幌子,恶鬼才是真!听说谢门主的千金连夜写了信送往其他仙门呐!”
“怪就怪谢门主胆子忒大,在那林氏的旧址上起仙府,那等晦气的地方——”
众人七嘴八舌,忽听到马蹄声疾,由远及近,然后在酒肆外停了下来,少年喝马长吁之声,骏马嘶鸣之声传进耳内。
有人望出去一看:哎哟,好一个白马饰金羁,翩翩少年郎!那马不大,马上之人年岁亦不大,生得白皙俏皮的一张脸,着青衫佩玉带,身负长剑,腰悬玉箫。
酒肆中的伙计忙去迎客,少年道:“不必不必,敢问一句,长乐门仙府在城中东南何处?”
那伙计忙不迭地指明道路,少年颔首记下,抱拳道谢后,立刻策马而去。
“了不得,了不得,平阳季氏的人也来了!”
“啊?来的难道是季、咳、令秋君?”
“嘁!哪里请得动他大驾?听人说令秋君近日仍在闭关呢,说不定立刻便要突破通神之境界了——”
“这少年我是认得的,正是他那个入室弟子!倒也巧,他也姓陆,可叫什么我一下倒想不起来——”
说到此处,众人又开始品评起来,各个头头是道。
“当今天下仙门中流砥柱,季氏、陆氏当为一品。”
有人道:“哎,说到这令秋君吧!呃,令秋君什么都好,就是不说话的时候有点、有点可怕!”
听到这话,众人一下便沉默不语了,吃菜的吃菜,饮酒的饮酒,看天的看天,望地的望地,只在心内琢磨:瞧您这话说的,仿佛那令秋君说话便不可怕一样!
“话又说回来了,这平阳季氏怎么就来了一个人?瞧今日晌午虞城陆氏那一群人进城的气派,真真不得了!”
当下便有人笑出了声:“那岂能比?你瞧见那虞城陆氏人来,领头的是谁?”
众人也便都笑了,皆知那一位年纪虽小,手段却厉害,可不好惹,那谢门主的千金今日怕是不好过了。
自从安宁林氏倾覆,长乐门在正道诸仙门扶植之下,暂管安宁。如今平阳季氏人来,长乐门中人却还未得到消息,这倒不是病中的谢箐箐疏忽,却是因为此时也顾不上来。
她一向自恃貌美,晌午时分听见虞城陆氏的少主陆允琏带人前来捉妖,慌得梳妆打扮,笑脸相迎。本是期待这一番祸事就此平复,谁知道这位少主不仅气派大,脾气也大,还未说上三五句话,先令人将好好一座仙府搅了个天翻地覆,见谁都说举止妖邪,行迹可疑,全令人捆了绑在闹鬼的屋前,一顿好打。
就这鬼哭狼嚎吵吵闹闹的阵仗,陆允琏还嫌不足。
他倒是贵家公子作派,早有懂事的陆氏弟子从这家中搬出两张椅子,陆允琏越众在前头一坐,捧了刚奉上的热茶,惬意悠闲得很。
只见他喝了一口茶,方问谢箐箐:“谢师叔请坐,你们谢氏的仙府怎么就这么几个人?还有什么可疑的人物没有?”
如今众仙门子弟,虽不属同门,但为表亲近之意,同辈间多半也互称师兄姐弟,这谢箐箐虽资质寻常,却与如今陆氏之主陆怀瑛份属平辈;可陆允琏嘴里叫一声师叔,却反客为主,倒请主人家落座,举止间无半点敬意,实是因为论起仙门地位,谢氏这样的出身,难及陆氏多矣。
谢箐箐身形一颤,身旁站着的管家谢英忙将她扶住,坐了下来,并对陆允琏道:“回陆少主的话,我们府上的人都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