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苦情剧里上交国宝文物(14)
她的爷爷是阿斯塔那高昌王陵考古队的领队。时任新疆博物馆副馆长。她爸爸是爷爷的副手,跟着爷爷一起参加了那次的野外考古。
1月17日那天,大雪下了一夜。按照往常的惯例,考古队每晚都会发电报给附近的国防站报平安,国防单位也会及时给考古人员运输物资补给。
但那一天情况很反常,直到深夜凌晨,驻疆部队都没有收到考古队发回来的信号。于是派了军队前去探查情况。
当边防军队匆匆赶到的时候,考古营地里异常的安静。打开帐篷,只看见里面一片狼藉
“我爷爷,我爸爸,还有考古队其余的12位叔叔伯伯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经过调查,他们应该是遇到了一伙盗墓贼。这伙盗墓贼身上有黑火.药和枪.支弹.药,他们先炸开了高昌王陵,盗窃了里面所有的文物。再屠杀考古队的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警察说,这伙人很可能是一伙国际盗墓分子,专门在西北一带走私文物”
付雯看着舷窗外的云朵,金色阳光洒落在她的眼眸中:“当年我爷爷和我爸爸身上各有一只玉蝉。这是曾祖父传下来的纪念品。但我奶奶去殡仪馆收遗物的时候,发现爸爸身上的那一枚玉蝉不见了,案发现场只留下了爷爷的破损玉蝉。”
“”
林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几十年前,西北地区的盗墓和偷猎活动猖獗,这些强盗手中的武器精良,跟土匪没什么区别。
付雯爸爸身上的那只完整玉蝉,应该是被杀死他们的盗墓贼给拿走了,所以她把爷爷的玉蝉带在身上,追踪爸爸身上那一枚玉蝉的下落。
再说回这次的行动——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吐鲁番属于新疆,而敦煌莫高窟在甘肃。两者相距并不算太远。
1989年,这伙盗窃莫高窟的贼,说不定也会是当年杀害她爷爷和爸爸的那伙盗墓分子。
她当这个西北文物局的特派记者,本就是想撞一撞运气,看看能不能撞到当年那伙盗墓贼身上。
林蓉不禁同情她的遭遇:“付姐,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会帮你追寻这一伙盗墓贼的下落。”
“嗯。谢谢你的好心,不管怎么说,我都绝对不会放弃的。”
她有她不信鬼神的原因,有她想要追寻的家仇,自然也不怕佩戴这一枚玉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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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飞机降落在北京大兴国际机场。
接下来的检测需要使用高精度的土壤分析仪,这玩意只有某些大学的考古地质实验室有。付雯通过西北文物局的关系,要到了一份被盗洞窟的土壤颜料样本。再联系了北京大学考古研究所,对方答应协助她们分析土壤颜料的成分。
这天早上,林蓉带着两份土样,走进了北大的研究所。
古代遗迹中的任何物品,长期受土壤中的酸碱侵蚀,表面都会留下一定的痕迹。
在考古学上,这种痕迹叫做“土沁”,是判定古董来源的重要依据之一。每种土壤环境下出产的土沁都有区别。
她先是将两份土壤样本的酸碱度进行比较,再和莫高窟其余壁画上的土沁进行比较。得出的结论是:拍卖品壁画上的土沁,就是出产自莫高窟的土壤环境。
初步判断:那六块壁画就是从被盗的456窟里出来的流失文物。
除此之外,手套上还有另一种罕见的微量元素:钴。呈现粉末状,和土壤颗粒混杂在一起。
钴是一种钢灰色金属。属于世界稀缺的战略金属,常常用于超硬合金材料。可是一块元代的壁画上,怎么会出现钴粉呢?
林蓉立即去翻了翻莫高窟的资料,发现莫高窟的壁画颜料用的是天然矿物质。整个莫高窟千佛洞,并没用钴做壁画颜料的记载,更不可能留下钴粉的痕迹。
那么问题来了:是谁把“钴”,带到了日本佳士得拍卖行的那六块被盗壁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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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开这件事先不谈,还有三天的时间,拍卖会就要开始了。她得抓紧时间写举报材料,好让佳士得方面暂停拍卖。
采集完数据,林蓉立即将手中的资料整理成报告,一共一式三份,一份发给了国际法庭,一份发给了西北文物局。最后一份发给了佳士得总部,要求他们立即停止第0567号藏品的拍卖。
一天后,东京佳士得方面就发来了两个回复。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
坏消息是一封跨国律师函。来自东京佳士得拍卖会:【林小姐,我们已经联系了藏品的主人东乡英一先生。根据东乡先生提供的资料,他们家族保存有该藏品100多年的记录。对于你方的无理要求,东乡先生感到愤怒和遗憾,他将委托律师团队进行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