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觉得有点好笑,小声嘟嚷,“只是握手就受不了啦?我们还拥抱呢。”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果然,杨广脸色微妙一变,盯着她道:“拥抱?”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胡说……”
她的声音被打断,因为杨广抱住了她。
头顶的灯光温柔地照拂着他们,在墙上投出两个长长的影子。
鼻尖萦绕的是他广袖上的气息,还有轻轻拂过颊边耳畔的呼吸,时年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一瞬间停了,一动也不敢动。
他这是……这是在做什么?
杨广一只手放在她背上,另一手搂着她的腰,就这么拥着她,在她耳畔道:“你好,我是时年的朋友。我叫杨广。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然后,他松开手,对呆在原地的时年满意道:“不错,我已经开始喜欢上这里的礼节了。”
时年脸瞬间涨得通红。
这个混蛋,他居然戏弄她!
她气得想说点什么呛回去,但对上杨广似笑非笑的眼神,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恨恨瞪了他一眼,甩上门出去了!
幸好她没有告诉他,法国人还贴面热吻呢!
时年这晚睡得不太好,翻来覆去做了很多梦,第二天早上醒来还觉得头很痛。
旁边周小茴已经不在了,她出去一看,她坐在餐桌前,桌上放了好几个大纸袋,见她出来招呼道:“你醒啦?我叫了肯德基早餐,过来吃吧。”
时年这才发现自己肚子很饿,仔细想想,她和杨广昨晚都没吃晚饭,只是因为发生太多事,她竟然完全忘了!
她忙问旁边的杨广,“你饿吗?饿了就快吃点吧。”
杨广也已经醒了,和时年连头发都没梳不同的是,他仪容整洁,不仅衣服穿得整整齐齐,连发髻都梳得一丝不苟,端然坐在餐桌前,仿佛面前面对是什么帝国华宴,而不是几包寒碜的肯德基外卖……
时年发现盲点,“你洗漱了?”
昨晚因为被气到了,她也忘了告诉他这个应该怎么弄,现在想想,他不会被她害得连脸都没洗就睡觉了吧?还是他自己研究出来怎么用了?
周小茴插嘴,“说到这个,你朋友真有意思,刚才居然问我水怎么用,搞得我还以为停水了呢。结果没有。哦,还有,我把我的备用牙刷给他用了,不用谢。”
所以,他昨晚真的没有洗脸、没有刷牙、甚至连晚饭都没吃就睡觉了?
时年被自己的待客之道震惊了。从以往的相处可以看出,杨广虽然表面狂放不羁,但毕竟是受封建贵族教养长大,骨子里对礼节仪态还是很看重的,时年一想到他昨晚不定多难受呢,那点被戏弄的气就全没了。
再想到他今早是怎么故作镇定地询问周小茴,而周小茴又是怎么像看怪人一样看他,那股好笑的感觉就忍都忍不住。
杨广冷眼看她,时年生怕自己太放肆,轻咳一声,坐下来打开纸袋,“吃饭吧。吃饭吃饭。”
因为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男生,周小茴点了很多,不仅有豆浆油条汉堡炸鸡,还有时年最喜欢的冬菇滑鸡粥。
她想了想,把粥推给了杨广,“你吃这个吧。”
周小茴不了解情况,所以叫了肯德基,但时年怀疑这桌上的东西没有一个是杨广吃得惯的,也就粥还好点儿。
杨广却没有接,而是拿起一个芝士猪柳帕尼尼,端详片刻,问:“这是什么?”
现代常识一百问又开始了,时年想了想,道:“你可以理解为一种馅饼。猪肉馅饼。”
“这个呢?”
“薯饼,就是土豆做的饼。”
“土豆是什么?”
“哦,忘了你们那时候没土豆了……就是一种可以吃的植物,很常见的,你要想吃一会儿我们可以买一个。”
“这个我知道,是浆。”
“没错,豆浆,西汉淮南王刘安发明的,你以前也喝过吧?”
“喝过,但不爱喝。那是贱民喝的东西。”
“……”
周小茴终于忍无可忍,“两位,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演舞台剧吗?!”
真是刚起床没清醒,时年惊觉自己居然把这个祖宗给忘了,想到刚才一番对话,再加上今早杨广还不知道怎么用水,她忽然紧张,不会让周小茴看出些什么吧?
她可是写小说的,脑洞大着呢!
她还不知如何反应,杨广已施施然一笑,“好像是有点无聊。那行吧,不玩了。”
他拿起一个帕尼尼,优雅地吃了起来,周小茴将信将疑看他一眼,也继续吃她的油条了。
时年这才松口气,开始吃自己的冬菇滑鸡粥,吃着吃着忽然听到周小茴问:“对了时年,你今天什么安排?要走吗,还是继续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