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来归[重生](199)
上次岑远为了刻个玉佩租个船就把自己手上折腾得都是水泡的事仍让他心有余悸,他真怕这位殿下一时兴起,又不顾一切地给他折腾出什么别的“惊喜”来。
然而另一边岑远还真有了个大概的想法——他琢磨着,这回是因为正巧晏暄将玉佩放在了胸前衣襟内,正巧赵宇把匕首扎在了有玉佩的地方,正巧因为是在水下,水流抵挡住了匕首部分力度,才没有产生更糟糕的结果。
在如此朦胧的光线下,就是晏暄将身上的中衣脱得一干二净,恐怕也是难以找到匕首尖端在他胸前留下的血点了,但岑远抬手抚摸在他胸前,即便隔着衣物,却依旧感觉指尖的触感像是顺着手指和上肢,一路扎进了心底最柔软的一块软肋。
他开玩笑似的:“要不这回给你做套札甲吧,每天都穿在里面,就是平时抱起来可能有些磕得慌。”
“……”晏暄闻言就不禁失笑,捉住他那只作乱的手,低声道:“那可能不行。”
小将军如此一笑,就好像是往他们周身的炽热中拂入一阵春风,又好像是让外头起舞的月光也悄悄停下了脚步,衬得黑夜在对比之下越发黯淡,静谧的时间被拉长至极致的永恒。
岑远总觉得自己应当是早已看习惯了小将军的各种笑了,但此时此刻,他依旧会觉得自己有些贪得无厌,也依然会感到最纯粹的怦然心动。
他问:“你想要些什么?”
那一瞬间,他觉得无论小将军如何开口,就是再上山下海一回,就是让他去捕捉时间与月光,自己都能一口答应下来,再倾尽全力去为小将军拼命。
但晏暄柔和的视线静静落在他的双眸中,只说:“给我一个亲吻就好。”
不需要甲胄,也不一定是玉佩。只要来源是岑远,那就已经足够。
只要给他一个动力,他就能够所向披靡。
岑远讪然笑了笑:“你确定?确定了可就不能改了。”
晏暄“嗯”了声,还不等他说什么,岑远就勾住他的脖颈,仰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这是天亮后的份。”
说完,岑远又往他唇上亲一下:“这是明天的份。”
仿佛是要把之后日日夜夜的份都一次全部交付出去似的,岑远一下又一下地亲吻在晏暄唇上,时而只是平淡的轻啄,时而带着莫名其妙却意犹未尽的窃笑。
直到晏暄在他再一次地离开的时候蓦地噙住他的唇瓣,在他嬉笑着躲开的时候再次从容地追上,让这些蜻蜓点水般的触碰串联成了深长而隽永的长吻,长久到仿佛能够打破经年的桎梏。
良久后终于依依不舍地分开,岑远笑着问:“够了吗。”
但转眼连个空隙都不给,他就自己接道:“不,怎么可能会够。”
晏暄眉眼稍弯,安静地看着他,就听他唤道:“晏暄。”
唤完名姓,岑远本想直接接一个“一辈子”,可是一辈子可长可短,又常常不受世人的掌控,听起来,倒显得更加虚无缥缈了。
于是他将这三个字又咽了回去,换成最朴素的:“晏暄,我们还会有非常、非常长久的时间。”
久至山河轮回,天地革新。
而晏暄同他说:“我与你一起走。”
第87章 收尾
此事涉案人员范围广泛,又牵扯到朝廷重臣,岑远他们最先能做的,也只是将相关人员先行扣押在楚地,并派人快马以最快的速度给远在长安的宁帝禀报情况。
三日后,信使回禀,说宁帝已经下旨将段府查封,段氏一家数十人被尽数收押——上至丞相段德业与其家眷,下至府中做事的小厮奴仆。
一夜之间,帝都哗然。
除此之外,宁帝亦派专人着手开始搜查段府中书信物件,调查段德业与其女婿段蒙经手过的所有事宜,并令文武百官互相检举——看那架势,大概是想着要趁此机会,拔萝卜带出泥地将所有与段德业有利益往来的高官显贵都一一拔除,彻查朝堂。
至于江南这边与征兵相关的调查,他下令全权交予晏暄负责,彻查征兵过程中的所有细节。这旨令不仅仅是针对此次藏兵的事件,更是针对长久以来,在相关事宜中可能会发生的任何贪渎徇私。
此令一出,就连原本等着看戏的其余郡县也顿时变得人心惶惶,就怕天子的怒火哪一天就烧到了自个儿的地来了。
——毕竟这么多年下来,又有谁能保持良心不改,又有谁敢断言自己的手没触过脏呢。
但无论如何,这都已经是后话了。
在收到宁帝的旨令之后,晏暄就正式开始了对所有涉案人员的审问工作。然而光是从三座岛上带下来的兵卒就有三千余人,最早事由又得追溯至近十年前,这一个个询问下来,显然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完成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