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待他如此不公。

叶止知道唐鹤的紧张，但他只是看着唐鹤挣扎。

直到鼻尖嗅到淡淡的血腥气，叶止皱眉将视线下滑，看到了他紧握的手。叶止将唐鹤的手从他的腿上拿起，略微用力打开他紧握的拳头。

唐鹤的每只掌心都留下了四个月牙般的伤口，有血迹从皮肤中渗透而出。

叶止声音淡淡的：“你这是做什么？”

第二百一十五章 毕竟是自己家的

叶止皱着眉，声音中带了一丝命令的口吻：“用你的天赋把伤口治好。”

唐鹤：……

伤口处的感觉现在返了上来，火辣辣的疼痛，但唐鹤没有按他说的做，大约是因为有些莫名的委屈，他现在不想听从叶止的话。

在叶止没有注意到他的紧张时，他会将伤口隐藏起来。但当叶止发现了他的伤口并且一定要看时，唐鹤却又不肯就那么将伤口再藏起来或者自己治好了。

他瘪着嘴伸着手，看着叶止垂眸注视他的伤口的模样。

叶止抬头不耐地瞥了唐鹤一眼。唐鹤紧紧抿着唇，勉力坚持着不肯给自己治疗。他很想知道现在的叶止对他的态度。

是容忍还是？

叶止松开了唐鹤的手站直身体，与唐鹤之间的距离慢慢便成了正常的距离，之后叶止转身走开了，与唐鹤之间的距离便变得遥远。

看着叶止转身后的背影，唐鹤的唇瓣抖了一下，没有等他继续难过下去，叶止的声音传了过来。

叶止：“去沙发上坐着。”

唐鹤的情绪止住了，他抿抿唇，这次十分听话地走了过去坐好。唐鹤看到叶止走到客厅角落的医药箱前，从里面拿出了一些处理伤口的东西，随后又走了回来。

叶止坐在了唐鹤的身边面无表情地说道：“伸手。”

唐鹤听话举手，看着叶止单手托住他的手掌，另一只手拿着药品，动作利索力道轻柔的给他处理伤口。

是有一些疼的，但唐鹤无心关注这疼痛。他抬头去看叶止的脸，虽然面无表情，但唐鹤感觉得到他有一点生气。

而叶止的这一点情绪让他感受到了安心感。他不熟悉的叶止面对他一直都是淡淡的，只有他熟悉的叶止才会对他表达自己的情绪。

而叶止肯对他表达情绪，已经说明了一些东西。即使这可能只是下意识的。至少叶止还是有一些在乎他的。

很快，叶止也抬起了头：“好了。”

唐鹤这才注意到叶止已经为他包扎好了伤口。每只手上的四个伤口因为排列比较一致，被叶止用绷带上药之后缠绕了几圈，包扎的很好，并不特别碍事。

叶止将手中的东西用精神力送到了桌子上，单手扣住了唐鹤两只手的手腕，让他没办法动作。

唐鹤有些疑惑，叶止淡淡说道：“现在继续刚刚的那个问题，你为什么知道我重生了，我要知道真正的答案。”

唐鹤重新又紧张起来，但仍然很难将真正的理由说出口。说因为他穿书了，所以知道一切吗？说因为叶止刚好问了那个有关战争的问题，让他猜到了吗？这个理由即荒谬，又令唐鹤害怕。

穿书这件事是唐鹤的负担，也是他的盔甲，他不敢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即使是知道很多，知道了他穿越的狐祖也不知道他其实穿书了。穿书的人如果泄露了身份，会遭遇什么，唐鹤不敢想，但很害怕，天然便畏惧着。

而对于书中人来说，知道自己在一本书中真的是一件好事吗？对于叶止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吗？也许不知道才是最好的，让他知道自己遭遇的痛苦是设定，这种清醒，似乎也只能再一次给他带来痛苦。

现在一切都已经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很多人没死，战争也没有爆发，叶止甚至重生过，拥有过往的经历，他一定能够走出非常好的结局。

唐鹤已经做好了死扛到底的准备。

叶止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唐鹤看，观察着他脸上最细微的神色。

僵持半晌，叶止突然开口了：“你很坚持……不肯说。为什么？”

“是因为你的原因，还是因为……我？”

叶止的眉毛轻微一扬：“看起来两者都有。”

唐鹤：……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叶止，叶止现在是在通过他的微表情来观察他的想法？这也行？

叶止忍不住轻轻笑了笑，看着唐鹤白皙面容上生动的表情，一瞬间想起了团子，又想起了他总是跟着自己的样子。

他确实总是跟着自己。这一世，自从第一次见到他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自己的身边出现。一次又一次的任务，逃脱死亡后化为原形时飞向自己的追寻。即使后来他因为成年不得不离开，后来却又愚蠢的通过人形来报名了自己的佣兵团，然后很快就露出了马脚。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离开过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