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鹤越想越懵，已经在脑袋里想出了绕口令，然后看到叶止从桌子后起身向他的方向靠近。

唐鹤有些奇怪，为什么叶止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危险的样子？

叶止附身靠近唐鹤：“还没想明白吗？”

唐鹤茫然摇头。

此时的叶止神色已经变得平静而无害，他微微笑了笑，语调轻柔地说：“我来给你解释一下。我重生到了出生的时候，却忘记了重生之前的记忆。后来与你相遇，在地下空间中毒苏醒，意外想起了重生前的记忆，但暂时忘记了重生后的记忆。之后因为使用了通天藤的果实，余毒被清，所以想起了重生后的记忆。”

唐鹤边听边点头，叶止也鼓励地点头，像是一个和蔼的老师在耐心地给学生解答问题，务必让他听得懂。

唐鹤有些感动，没想到叶止这么贴心，知道他没听懂，还特意掰碎了和他解释。

叶止：“所以没有两个我，你见到的人一直都是我，听懂了吗？”

叶止讲的太清楚了，唐鹤连连点头：“嗯嗯，终于听懂了。”

叶止：“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唐鹤：“没有了没有了。”

叶止：“好，既然你没有什么要问的，那就该我问了。”

餐厅的桌椅是一套，椅子两侧带着扶手，舒适度很不错。

叶止的左手不知道何时放在了唐鹤椅子右侧的扶手上，加上他微微俯身靠近唐鹤，唐鹤已经被他禁锢在了椅子上。两个人因为姿势靠的极近。

叶止的眼睛深深看入唐鹤的眼中：“你怎么知道我重生了？”

唐鹤愣住，终于想起自己刚刚下意识间说了什么话，他的冷汗瞬间就掉了下来。叶止刚重生的时候，唐鹤就把叶止重生这件事列为了最重要的秘密，对谁都不能说，对叶止尤其不能说。

如果让重生了叶止知道自己知道他重生了，知道了他最大的秘密……就仿佛有人知道自己穿书了一样，太可怕了。

唐鹤：“我……”

“嗯？不要怕。”叶止表情柔和，看到唐鹤流下来的冷汗，他抬起右手，用食指的背面缓缓在唐鹤的面颊上滑动，拭去了他颊边的冷汗。

“我只是好奇，你似乎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无数次救了我，甚至还知道我重生了的事情，仅凭我的一句问话。”

叶止原本对唐鹤就有非常多的疑惑。无论是原来还是现在，无论哪个时候的他，都对唐鹤有疑惑。

唐鹤在任务中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叶止就知道他认识自己。但叶止在学校属于风云人物，学校内的人认识他也很正常，何况自己还给他授过课。

但唐鹤为什么能未卜先知，又知道他重生了？对于唐鹤做的事情，叶止并非不感激，但这些超乎寻常的能力和状况，让叶止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力量，让他有了一种失控感。

似乎他的一切都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掌控着，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也知道他的未来。唐鹤刚刚的话已经印证了他的上一世便是如此，那这一世呢？

叶止的表情虽然柔和，但压迫感却极强。唐鹤很害怕。叶止深深望入的眼睛，让唐鹤知道了他对于答案的执着。

唐鹤的嘴唇开合，却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唐鹤不敢想象，叶止知道自己刻意接近他会是什么反应。虽然他是想要力所能及帮一点忙，但阴差阳错之下先是和他发生了关系，渐渐的一切开始失控，原本只是单纯的帮忙，后来因为他的贪心，他想要留在叶止的身边，慢慢走到了现在的地步，他和叶止签订了契约，订了婚。

从签订契约开始，两个人就被绑定在了一起，叶止被他绑了起来，甚至失去了自主择偶的机会。

对于一个默默喜欢着对方的人，唐鹤原本什么也没打算要。他只是想跟着叶止保住自己的命，没想过表白，也从来没想过追求，只是想看着就好。

唐鹤最害怕的是叶止认为他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名正言顺地留在他的身边，只是为了挟恩图报，不是为了帮助他，而是为了绑住他。他害怕叶止的鄙夷。

而且在叶止不知道一切的时候，他还能因为先知先觉做到一点什么，也不会引来叶止的怀疑。现在叶止重生了，叶止知道原书中所有的一切，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说，即使不需要自己也能改变原来的结局，肯定会打出更好的结局。

所以……接下来的也许便是永远的分离。

唐鹤放在腿上的双手不自觉握紧，骨节发白，指甲扣入掌心，扣破掌心柔韧的皮肤，带来能够令他勉强保持平静的疼痛。

他急促地呼吸着，却无法开口回答哪怕任何一个问题。他还害怕重生过的叶止知道他原来是一个书中人。他重生前所遭遇的残忍的一切都是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