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偏执帝的豹崽崽(93)
该!让你抢活儿,让你抢着往陛下眼前凑。
双喜没有多看,跟在一名太监身后往外走,却忍不住问道:“这位公公,伺候的人若是触怒了陛下会如何?”
那太监瞥了他一眼:“问这些做什么?”
双喜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自己问错了话,连忙道:“是我没有规矩,见到陛下太激动,说话就忘了分寸,求公公就当没听见吧。”
那太监却不在意地摆摆手:“说给你听了也无妨,陛下仁德,咱们这些御前伺候的人,就算有时候做错了事,只要不是大过,陛下都不会加以责罚的。”
双喜偶尔会听到御茶房太监的私下聊话,诸如听说某个小太监又被陛下活活打死了,市井坊间又流传了一首新童谣,唱的是皇帝手段如何严苛残忍。
双喜是不信这些的,不然也不会给自己定下做一名御前太监的目标,但听说只要不是大过,陛下都不会加以责罚,心里还是有些失望。
“难道就不能打一顿板子吗?再不济罚跪两个时辰也行啊。”
大太监听出他语气里的失望,停下脚步嘶了声:“哎我说,你这小公公就那么希望我们这些御前伺候的挨罚?”
“啊不不不,公公别误会,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替公公们担心呢。”双喜立即道歉。
大太监不满地哼了声,继续往前走,双喜再也不胡乱开口了。
洛白被楚予昭扔出屋子,就关在了门外。若是别人被皇帝这样对待,早吓得屁滚尿流,但他除了一点挫败和沮丧,心里并不惊恐,更没有自尊心受伤一类的感悟。
甚至还拖着一名匆匆路过的小太监:“姐姐,我被陛下赶出来了,你可有什么法子让我重新进去?”
小太监吓得连连摆手,慌忙低着头走了。
房门一直紧闭着,洛白没有直接敲门,贴着门听了会儿里面的动静,便靠着墙席地坐下。
为了引起楚予昭的注意,还故意大声自言自语。
“其实这里睡觉也不错啊,我觉得躺着应该蛮舒服的。”
“鞋带又松了,我来系个鞋带。”
中间还夹杂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自编歌谣。
“洛白打青蛙,青蛙呱呱呱,洛白打铁柱,铁柱哇哇哇。我错啦,救命啊,洛白别打啦。”
……
楚予昭坐在书案前批阅奏折,假装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可洛白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还开始轻轻敲门:“朕,你想喝杏仁露吗?我俩一人一碗,你在里面喝,我就在外面喝……”
楚予昭的脸色越来越沉,在洛白开始打起震天的假呼噜时,将手上紧捏着的朱笔一扔,就要起身唤侍卫将人带走。
他起身时速度太快,衣摆扫动书案下层,啪嗒一声,一个小木匣被带到地上,从匣子里掉出块白底青花的碎瓷片。
楚予昭顿住了动作,凝视着那块碎瓷片,片刻后才慢慢捡起来,重新放进木匣,搁在了书案下方。
洛白正横躺在门口,突然旁边的房门就被打开,明亮灯火倾洒而出。
楚予昭站在门口,双手扶着打开的门扇,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因为背着光,他的面部隐没在黑暗里,只能看见高大的身形轮廓。
洛白躺在地上,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映得眯起了眼,却开心地冲人笑道:“你来接我进屋子啦?”
楚予昭维持着俯视的姿势没动,片刻后才问:“你就这样死皮赖脸的躺在门口?”
“唔,我就这样死皮赖脸的躺在门口。”洛白眼睛一亮,从躺姿变成了坐姿。
他以前惹恼了娘,再去讨好卖乖时,娘都会用上这个词,所以他没觉得死皮赖脸带着贬义,反而感觉很亲切。
更何况这个词出口,就代表着娘的态度会发生转变。
果然,楚予昭没再说赶他走的话,转身回了屋,只是在转身瞬间,嘴边飘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洛白眼珠子一转,立即起身跟了进去。
他迅捷地站起身进了屋,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书案旁:“我来磨墨,我来磨墨,这是我的活儿。”
楚予昭瞥了眼他衣衫,想起他刚在地上滚过,现在夜已深,快就寝安歇了,便唤了声:“来人。”
等内侍应声进门后,他又说:“把他带去沐浴。”
“是。”内侍恭敬应声,转向洛白道:“洛公子,这边请。”
“现在沐浴啊,可以吧。”洛白走向那名内侍,“走吧走吧,我去沐浴。”
楚予昭看着他左边脸上那两道墨痕,又忍不住补充:“全身都洗干净点。”
那内侍似是怔愣了下,立即回道:“是。”
虽然寝殿里就有浴房,但那是皇帝专用,内侍万万不敢将洛白带去那儿沐浴。乾德宫另外还有汤池子,是当初按照宫制所建,供嫔妃们侍寝时洗浴。只不过如今皇帝一个妃子也不立,汤池就空闲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