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路上咸鱼求生+番外(127)
他抬头看着天边冷月,元嘉的话一遍一遍在他耳畔响起,“我喜欢自由。”
“我喜欢无拘无束。”
“心若自由,钱财便是身外之物。”
这话让他想起一些旧事,一些早就该随着他的过去一同掩埋的旧事。
那是他阿娘清醒之际对他说的话:“来来,你莫像阿娘一样,你要自由的,好好的。”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你——永远不要自苦,不要画地为牢。”
不要自苦,不要画地为牢,要自由的,好好的。
这是他阿娘对他唯一期盼。
秦夜天微眯眼,抬手揉了下眉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向窗外道:“将公主身边之人全部撤回。”
他或许的确应该给她一些自由。
他要的,是她的一生,而非此刻她不得不低头的迎奉欢愉。
......
次日清晨,元嘉梳洗之后在花厅吃饭,便发现周围与往日有些不同,小厨房不仅按照她的心意做饭了,就连院子外的卫士也少了很多,连她让女官们出去采买东西都不需要再向秦夜天报备了。
当然,这些还都是小事,最让她意外的是她居然在门口处看到斐文彦,而且不止看到一次。
她知道斐文彦作为阙城太守的儿子要参与送和亲公主出嫁,但秦夜天这厮怀疑斐文彦居心不良,一路上她别说看见斐文彦的身影了,就连他的消息都没听过一句。
偶尔心血来潮问一句女官,女官摇头三不知,她便知道是秦夜天下了封口令,便不再多问。
平日里连斐文彦的消息都问不到,今日却突然出现在她门口,让她很难不怀疑秦夜天是不是被人夺舍了,怎会让卫士们出这么大的纰漏。
还是说,秦夜天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想了想,元嘉觉得是后者。
这个朝代虽然是架空,但该有的常识还是有的,比如说不会出现玄幻世界才有的夺舍事件。
很快,门外的卫士们再次印证她的猜想——
“公主,斐郎君求见。”
门口守门的卫士尽忠职守向她传话。
元嘉微抬眼皮。
她就知道秦夜天没这么好心,会让斐文彦没事来她门口溜达,瞧瞧卫士这态度,妥妥的请君入瓮嘛。
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她还是很乐意看好戏的,便对卫士道:“让他进来吧。”
卫士应声而去,很快把立在门口处的斐文彦请过来了。
阙城虽地处西北,但阙城的太守斐太守却不是西北人,而是洛京派遣过来的,贪花好色归贪花好色,但世家的规矩还是有的,作为他的嫡子,斐文彦自然也是文质彬彬的,只是他的文质彬彬与林景深的温润如玉不同,林景深的温和是骨子里透出来的善良好修养,斐文彦的谦和更像是生于世家大族的不得不为之,表面谦和内心狂野,一看就是个能搞事的主儿。
能搞事的主儿自我感觉良好,引经据典逗得元嘉捧腹大笑,而后在女官们去换茶,花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时,他搞事的心便再也藏不住了,“说起来,我在洛京太学求学之际曾受过五郎的照拂。”
这个五郎显然是元嘉的前姘/头林景深。
正常人哪会在女人即将出嫁时提起她的前姘/头?
但斐文彦不仅提了,还提得理直气壮毫不遮拦,仿佛生怕元嘉与半截身子入土的库罗国王夫妻恩爱一般,“也曾听五郎讲过公主的事迹,言若五郎与公主大喜,我必登门讨一杯喜酒。”
“而今天意弄人,再见公主,公主竟成了和亲公主,不日便嫁给库罗国王,与五郎种种,不过过眼云烟,不得再提。”
“世事荒唐至此,如何不叫人唏嘘万分?”
元嘉:“......”
谢邀,她也觉得挺可惜的。
毕竟林景深温柔多金还愿意在她身上花钱,比秦夜天这个疯批禽兽好了不知多少倍。
“荒唐如何?唏嘘又如何?”
元嘉顺着斐文彦的话一唱三叹,“事已至此,我还能逃婚不成?”
然而她的内心——搞快点搞快点,让我看看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如果斐文彦能听到元嘉的心里话,那他必然对元嘉退避三舍,可惜他听不到,他只听到了元嘉的一唱三叹,便眼睛一亮恨不得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但想了想背后之人对自己的交代,他还是矜持了一下,惋惜说道:“公主委实命苦,五郎更是无妄之灾。”
余光觉察到女官换茶回来,他立马转了话头,仿佛刚才一心搞事的人不是他一般,“此茶可是岭南之地的贡茶?”
元嘉:“......”
又一个辣鸡狗男人!
敢想不敢做。
“不是,是我让人五文钱买了一大盆的无名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