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进化之道+番外(219)
一传十,十传百,渐渐的,终于有了肯掏银两,不辞辛苦跑来看戏的人。
尧祺班开张了大半个月,总算是在安寒笙那五十两银子花完前,惊惊险险的开始往回赚钱。
这日戏罢,落梅拿着铜盆绕圈走了一遭,干涸多日的铜盆里陆续投入了铜钱和碎银,还有小娃儿自告奋勇往里面放了自己最爱的面人儿。他将所有看戏的人面前都走了一遍,往回走的时候,又有人朝盆子里添了些。
落梅那张一直心事重重的脸,终于是多了点雨过天晴的笑容。
“寒爷,这几日断断续续的收入不差,要是咱们每天再加一场,得的银钱就更多了。”他将铜盆收了回来,一边点检里头的数目,一边对安寒笙道。
安寒笙道:“够用就行,再加戏怕琪丫头他们几个受不了。”
他们班子本就人手紧缺,个个身兼数职,譬如琪丫头又唱花旦又唱青衣,有时候还要客串小生,纵然花样年纪,身体亦是禁不起。
他有时看着心疼,便自己描好妆容,换上行头去替琪丫头,开声唱起来,音色与琪丫头不相上下,身段亦是柔美有致。
但男唱女声,到底伤嗓子,树生便不准他去替戏。
秋娘虽然能扮演一二,奈何嗓子不佳,只能做扮相,不能出声。小武、小齐声音低沉,更是只能出饰武生、小生、净角等男性角色,有心无力,帮不到琪丫头。
落梅自然知晓尧祺班的情况,听他这么一说,只好闭了口。
琪丫头卸好妆,鬼鬼祟祟跑过来,蹭着安寒笙,拉着长长的戏腔撒娇。
“寒爷~~~~过几日衍城集市,大人应承了给奴家挑个新簪子~~~~~”
这丫头,难为她成日忙着在台上穿花戏蝶的演出,还能分神打探这种小道消息。
安寒笙笑道:“你同小武一起去,让小武替你挑。”
树生在一旁道:“那怎么行!琪丫头走了,谁来演戏?”
安寒笙道:“她这大半个月着实累了,放她一日假,集市那天我替她上场罢。”
琪丫头拍着手掌欢呼起来,看模样恨不得抱住安寒笙吧唧亲一口。被树生威胁的瞪一眼,笑嘻嘻的打住了,转背去找小武报喜讯。两个人不好当着大家的面耳鬓厮磨,躲到庙后去了。
安寒笙忽然听见琪丫头咦了一声,在庙后道:“这里怎么有一只山鸡?”她戳了戳,惊了一下,又推推小武,“欸,还是活的!”
不消片刻,小武便拎着一只双腿被布绳子系住,犹自挣扎不断的山鸡,走到安寒笙面前。
“寒爷……”
他提给安寒笙看,那山鸡浑身上下,除了翅膀被折断以外,并不见伤口,挣扎得雄浑有力,显然是刚刚被人放到庙后不久。
树生愕然:“这是哪个看戏的忘在后面的吗?”
转念想想,又不对,他们把破庙作为后台,是跟前坪的戏台隔开的。那些人看戏,自然都是待在前坪,不会有人误打误撞走到后台去。
问一直待在庙里面的秋娘,秋娘也摇摇头,说没看见有人从庙前进来过。
安寒笙看着那鼓着眼睛、生机勃勃挣动不止的山鸡,心里掠过一个熹微的猜测,微微笑了起来。
“收着吧。”他对秋娘笑道,“今儿正好大家也辛苦了,晚上就将这只鸡炖了,再打点酒来给茛叔他们尝尝。”
树生看他表情,顿时明白了什么,不由得皱起眉:“那叫花子难道还懂得投桃报李?”
作为回报,当晚秋娘炖好山鸡,做好饭后,特意端了一碗盛了大半碗鸡肉的白米饭放在庙后门槛上,安寒笙还叮嘱摆了一小壶酒。第二天去看,狸花猫蹲在盛着鸡肉米饭的碗前吃得不亦乐乎,那小壶酒却是不见了。
之后,隔三差五,门槛上会出现点活物,野兔山鸡鹌鹑鸽子等野味,偶尔还会有鲜鱼,活蹦乱跳的在门槛边吐泡泡。他们要是去拾得晚了,狸花猫就会不客气的大快朵颐,剩给他们一堆鱼骨头。
但是翌日,鲜鱼的数量就会更多一些,喂饱了猫还能给他们剩下几条。
起初觉得安寒笙放馒头清水给那个傻叫花子的举动纯属多余的树生他们,发现那要饭的虽然不喜同人接近,竟然还有那么一些知恩图报的心肠,慢慢也就不再张口闭口把要赶人出去挂在嘴边了。
看戏的人渐渐多起来,成了规模,每日天刚拂晓,戏台前就坐了一圈人等着开场。他们当中有爱听老戏本的,有爱听现编现唱的说书的,甚至有人起哄要听花曲儿。
只要时辰允许,安寒笙基本默认满足这些看客的需求,琪丫头也并不扭捏作态,转着帕子就能即兴来一场青楼楚馆里流行的十八摸,眼波流转眉目含情,直唱得台下个个心痒难熬,怦然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