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进化之道+番外(195)
墨依一路跟着蔺恭如,右手血流如注,全然无视周围燕凉将士的异样眼光与窃窃私语。
他目光始终不离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晏殊离,语气简短的对蔺恭如道:“你将他衣甲解开。”
蔺恭如鬼使神差的,当真听命伸手去解晏殊离厚重的玄色甲胄。
他心神尚且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无法回神,墨依众目睽睽下那句“你蔺家骨血”,仿佛每个字都听得懂,又一个字都不明白。
直到那带着血迹的玄甲,一层层从晏殊离身体上剥离,露出被白色布条缠得紧紧的隆起肚腹,蔺恭如头脑轰的一声,就像上吨火药同时在脑子里炸裂。
“他……”他被墨依强硬推挤到一边,目光犹自怔怔盯着晏殊离古怪的身形,声音虚得不像自己,“孩子……?男人怎么会有……?”
他兀地脑海里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立时就要去解褪晏殊离的下裳。
墨依嘎声道:“你尽管拖延,拖延时辰久了,孩子可是救不回来。”
蔺恭如伸出去的手就僵直在了半空中。
他反应过来后也暗自觉得自己蠢,牢狱里他是见过晏殊离上半身/赤/裸/模样的,他决计不可能是女子……
那他这肚子……
他举着双手,动作僵硬的愣在那里,不知是该放还是该收,模样煞是可笑。
医者右手腕上扎了十几根金针,暂时起到了止血的效果。
他无心顾及自身,掏出一个貌不惊人的瓶子,将瓶口抵住晏殊离唇间。
然而无法顺利的喂进去,晏殊离死死咬着齿关,力气大得惊人。
墨依折腾了一气,仍然无法将药液滴入半分,他也着实没有力气同晏殊离较劲。“你来。”
蔺恭如拿着药瓶,一手托起晏殊离后脑勺,将人扶起一些,一手端着那药瓶,不假思索的饮入口中。再低下头,在墨依冷眼旁观中,撬开晏殊离唇齿,温热舌尖含着微温的药液,渡入昏迷的男人唇舌。
晏殊离昏迷中似乎有所感应,他先是抗拒,紧紧扣着齿关不松;怎奈何蔺恭如以无比的耐心和娴熟的技巧,慢慢含吮舔舐他唇瓣,再一寸寸将自己塞进去。
熟悉的气息瞬间充斥了口鼻,晏殊离紧绷的神经,随着蔺恭如越来越温柔的舔触放松下来。虽然仍然紧紧阖着眼,却是放松了齿间力道,让人得以将药液成功哺入。
那药液中不知掺杂了何种特效之物,晏殊离服下后,惨白的面色多了一丝人气。
他手掌仍然牢牢捂着腹部,像是护着什么极其重要的宝物。
蔺恭如给他喂完药后便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方才感受到的震惊仍旧挥之不去,下意识触摸晏殊离护着的那处。不碰还好,一碰之下,温热而隆起的触感下,一个小小的地方骤然凸起了一点动静,轻若羽絮。
蔺恭如如遭雷击的将手抽回来,怔在了当场。
刚才是……
真的是……???
他不敢置信的摊开自己掌心看了看,又面露怔忡的看着晏殊离。
后者沉沉昏在他怀里,大约是方才折腾得太过,气息短促而浅,唇色青白。
他壮起胆子,又伸手过去摸了摸那人腹侧,这回感受更加鲜明,晏殊离腹内的小东西,干脆狠狠踢了他一脚。
晏殊离英挺的眉峰立时皱了起来,仿佛也感觉到肚子里不安分的动静,疼得蜷缩了一下。
墨依似乎并不关心蔺恭如在做什么,全程头也不抬,在晏殊离身上到处落针。蔺恭如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悚然惊觉未褪下的足甲下方,一丝丝殷红的血迹正蜿蜒着爬出。
“他会不会死?”
这个问题,终于让墨依抬起头,冷冷瞟了他一眼。
“我琦国大将,做错事、爱错人,是他的事。确保他性命无虞,是我的事。”年轻大夫冷冷的指着营帐外,嘲讽道,“蔺将军还是思索一下,如何面对你那些天塌下来的属下们罢。”
迟了许久的这场雨,终于是噼里啪啦落了下来。燕凉营地里到处青烟袅袅,雨水浇灌之处,细小的火苗与未燃尽的木头悉数化作了灰色粉末,顺着流在地面上的雨水冲到遥远的山谷里去。
临时搭建的帐篷只修了一半,将士们湿漉漉的立在蔺恭如营帐外,个个静如雕像。
为首的邹平昌面色铁青,手按在腰间长剑上,按捺着率先冲入营帐的冲动。
蔺恭如朝营帐外望了一眼,眼下的情形,除非晏殊离只是身染怪疾,若他腹中确有孩子,不论此事如何惊世骇俗,他自己也是跳入黄河洗不清了。
他竭力想在记忆里搜索同晏殊离有关的一切,越想越是头痛欲裂。
有层朦胧的纱幔一直若有若无的遮挡着他的记忆,阻止他获取同这一世蔺恭如相通的片段;每每他觉得就要抵达真相时,却总会被剧烈的头痛给压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