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进化之道+番外(111)
他话语中戏谑之意太过明显,长孙霨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愣怔怔同他对视半晌。直到看见蔺恭如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才陡然回过神,一张俊脸兀地涨得通红。
随之一股暴涨的怒气裹挟而来,其中混杂了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狼狈,和被戏弄了的羞愤。
“胡说八道!”向来能言巧辩的衍王,怒意袭上心头时,居然只找到了几个词来反击,“放肆!!!”
他气得咬紧牙关,搜索枯肠,要找话来狠狠回击回去。
但思维好似瞬时陷入凝胶状态般,良久良久都憋不出一句其他的话,只好涨红着脸又重复了一遍,“当真放肆!!!”
“嗳呀,好南风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之事,王爷何必反应如此之大?”蔺恭如瞅着他,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还是王爷从来没有经过这种事,嗯?要不要……草民教你啊?”
最后一句话,他故意压低了声音,用只有长孙霨能听见的音调,轻声慢语吐了出来,说完还笑嘻嘻的朝他背后跟进来的温幺等侍卫,暧昧地瞟了一眼。
温幺等人光听见他前半句话,就已然风中凌乱了。纷纷后退几步,极有眼色的各自看着彼此头顶。
这小子找死,真的是在找死,你找死不要拖累我们,王爷发起火来简直是万人屠……
果不其然,接下来就听见长孙霨的咆哮:“拿刑具来!”
不消半刻,那些曾经用在不少无辜宫女侍卫身上的刑具便一一呈摆了上来,经年使用过的痕迹还停留在刑具上,黝黑的血迹斑斑点点,遍及其中。
蔺恭如视线逐一浏览过那些很快就要同他亲密接触的刑具,竟然还浑不怕死的又加了一句:“王爷,同男人做那事的滋味/欲/仙/欲/死/得很,草民决不欺瞒。”
长孙霨清楚的听见自己理智断弦的声音。
他劈手夺过温幺刚刚举起的一根木杖,甩手就往蔺恭如身上砸去。那木杖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接脱手飞出,蔺恭如身子一歪,也不见如何躲闪,整个人安然无恙的避过了那一杖,只听得木杖撞击到身后牢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蔺恭如心下暗自庆幸躲过一击,同时也浮起一丝疑惑。
这衍王爷方才明显是用了真力气,想要打他一顿,可为何不是直接稳准狠的杖打过来,却要用扔砸这种容易失手的方式?
他看了看对面站着的长孙霨,后者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瞪着自己,一副想将他抽筋扒皮的模样,黑亮的瞳孔里有两团小火焰在不停跳动。
看情形今天八成会被长孙霨折磨得死去活来,但蔺恭如并不打算亲身将那些销魂的刑具体尝一遍。
他盘算了一下大约什么时候长孙霨会被他挑衅到底限,一边估摸着最恰当的时辰,舌尖一边暗自抵了抵藏在齿关深处的小小药丸。
温幺已然捧起了另一样刑具,恭恭敬敬递在长孙霨身边,只等王爷伸手来取。蔺恭如余光瞟了眼,好家伙,竟然是对待女囚惯用的竹签,这侍卫同他家主子真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阴狠。
棍杖落空,长孙霨却迟迟没有伸手去取下一样,目光紧紧攫住蔺恭如,如鹰隼盯着一只决不想放过的野兔,面容森然。
方才给气得起伏不定的胸口,此刻缓缓平静下来,他盯着蔺恭如,眼眸中依然跳动着愤懑的火光,神色间却有了些旁人难以看透的微妙。
再开口说话时,语声已然冷静了下来。
“你想激怒本王,本王偏不上当。你决非寻常布衣,混入无忌营,所图为何?”他慢慢道,“只要你如实告知本王,你的幕后主使是何人,本王不仅不给你上刑,还会格外开恩,将你纳入本王麾下,如何?”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包括蔺恭如在内,面上都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他们没有听错吧?只要蔺恭如坦白幕后主使,长孙霨竟然愿意放过他之前在无忌营公然羞辱王族、连累大批人马昼夜追赶、当众调戏自己的冒犯之举?不但不再追究,还要将他收至帐下,为己所用?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睚眦必报、从不宽宏待人的衍王爷吗?
蔺恭如错愕之间,直觉长孙霨这一诱人条件之下必然有诈。
虽然此时顺势答应他,能免受不少皮肉之苦,对他并无甚损失。但一想起这人在山野外对待那对老年老夫妻的恶毒举止,蔺恭如心头那股恶气就难于消泯,无论如何不肯同他达成和解。
当下打定主意,笑吟吟道:“王爷突然回心转意,要对草民开恩,是因为方才蔺恭如提出的‘那个条件’打动了王爷吗?”
“那个条件”四个字,被他咬了重音说出来,既亲热又狎昵,故意把话题往歪处引。那些方才还松了一口气的人,立时折服在他强行作死的勇气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