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向雪托腮看着他。“然后呢？没了？”

姜令夜说：“没了。”

关向雪意犹未尽一般站起来。“故事有漏洞。第一，官员既然奉旨藏兵，那为什么新君降罪的时候不拿出先帝的圣旨？第二，先帝驾崩之前既然没解散这支队伍，那新君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吗？第三，如果雁城的来历真是如此，这山谷和石碑又怎么解释。又怎么牵扯到俞楠？”

她一边说一边注意姜令夜的表情，但他一直笑着，眼睛很深，看她的眼神也很认真。等她说完，他甚至还皱眉思考了一下这些疑问的逻辑性，然后点点头。

“有道理。”他想了想，仿佛没想明白。“就说是野史，没有证据的瞎编。走了走了。”

他说完，转头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关向雪提剑在后面跟上，她想了想。

“你说，那位小公子当时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不去报仇。”

姜令夜摇了摇头。“不知道，但他当时一定很伤心。”

关向雪跟在后面，只看到他的长发跟随摇头的动作摆出弧度。她莫名其妙的伸手过去，他的发尾绕过她的指尖。她鬼事神差的想伸手握住，发丝却从她的指缝滑走，她一下握了个空。

有风吹醒了她的脑子，她摇摇头，回到当下。

“回去以后小心图雅，你不要跟我们走的太远。如果我不在，你就跟着英招。她总能保住你跟孟楼的安全。”

姜令夜走在前面，嗯了一声，声音随风飘进关向雪的耳朵里。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已经把这个人纳进的自己的保护范围，已经在下意识的为他考虑了。

天上的云已经很黑，压的人几乎喘不上气。

孟楼远远地看着关向雪他们两个人回来，高兴的跑过去，却被错杂的草绊了一跤直接摔了个狗啃泥。等他抬起头，嘴里叼着一根草委屈巴巴的看着关向雪。

“姐，英招欺负人。”

关向雪把剑丢给姜令夜，走过去的时候孟楼已经站起来了。

“怎么欺负你了？”

英招在不远的地方靠着一棵树，闻言往这边丢了个眼神。

“我不让他喝水。”

孟楼：“对！我们等了这么久，水喝完了，她不去找，也不让我去找。太过分了！”

关向雪哦了一声，把自己的水袋递过去。“山里不安全，她是为你考虑的。”

孟楼喝着水没吭声，眼睛暼到姜令夜，他忽然蹭的一下跳起老高，水袋都掉了。整个人愣在原地，伸着一只手指着姜令夜背后。“鬼鬼鬼鬼鬼……鬼啊！”

关向雪闻言看过去，果然在他们回来的路上，不远处飘着一个虚影。披头散发看不清长相，离他们不远不近保持着距离。

英招只看了一眼，拿手在鼻子前面扫了扫。“真臭。”

关向雪把姜令夜拉到身后，看着那只鬼。

“为什么跟着我们。”

鬼好像不会说话，他只是稍微动了动脑袋，呜呜啊啊的一句也听不懂。

姜令夜拍了拍关向雪的肩膀。

“他说他想回雁城。”

孟楼在后面惊奇出声。“你听得懂？”

姜令夜说：“会一点。”

而一直在后面没有吱声的图雅却一口拒绝。“不行，我们带不了他。”

那只鬼远远的飘着，在风里摇摇欲坠，仿佛虚弱至极。

孟楼看着可怜，这会儿也没有最初那么害怕了。他本就对图雅有点意见，觉得这个人不真诚，眼下更是毫不犹豫的问她。

“为什么不行？这只鬼说的是想回雁城，说明他可能生前就是雁城的人。雁城的人归家怎么了？难道变成鬼就不能回家了？”

第22章

“这……”图雅一下憋红了脸，竟然没答上话。几个人都在看她，她握了握拳头，忽然一指姜令夜。“那他呢？你们都听不懂鬼的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如果这只鬼不是这个意思呢？”

英招摇了摇手里的树枝，慢条斯理的说：“这只鬼如果说的是雁城话，你应该最清楚是什么意思。如果你不相信姜七，那么你来说，这只鬼是什么意思？”

“对，有道理。”英招的这段话得到了孟楼极大的赞同，他点点头看着图雅道：“你倒是说说，那只鬼说了什么？”

图雅像是气极了反倒笑起来。

“说到底你们就是怀疑我。”她看起来很伤心。“我一没偷二没抢，你们怀疑我什么？”

“那就要从你什么时候决定说谎开始了。”姜令夜说着，往关向雪身边靠了靠。“从你踏入七星楼，说自己是俞楠的徒弟，又说城里人口失踪民众岌岌可危。你说说，哪一句是真的？”

“都是真的！”图雅大声说道：“我没有一句是假话。七星楼的协议我也签了，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你们见过有人这么说谎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