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了路边的反派男二(重生)+番外(245)
“是他不让你告知我?”
太子身侧的拳紧握,再答:“是。”
“你何时也学会欺骗我了?”皇后站起身,一时有些眼花,她望着与榻上昏睡之人极相似的面容。
太子忙伸手扶住她,右侧面颊忽至一巴掌。他愣在原地,未及反应。
“你与他,果真无甚两样!”
太子掀袍跪下,不敢看她,垂眸哽咽道:“母后,此事是儿臣的错。”
“出去。”皇后阖了阖眸,不想再见他。
两月过去,魏帝的身体毫无转好之机,皇后又亲上福源寺烧香祈福,终是无用。幸而朝中有太子主事,一如之前,众臣间虽有波动,但也被震慑住。
“善善。”只两字,他都说地艰难。
林良善见他醒了,忙道:“我去叫太医来,你等等。”
“不用。”闵危抬起颤抖不已的手,抓住即将离去的她。
“你到底在强撑什么?”
林良善回身,想起听到的那些话,不禁甩开他的手,语气激烈地怒骂:“自西北回来,你的身体就出了问题,为何不早说出,还合着太医院、闵瑜他们瞒着我!现今又不肯医治!”
这些年,闵危少见她这般。他压着喉间涌出的血,忍着全身的痛,微弱地喘气:“善善,你别生气。”
“我已是大限将至,救不活的。”
林良善酸涩地说不出话,随即见他再咳嗽起来,血从唇角一直蔓延到脖颈。
她慌忙地用帕擦着,又不停地朝外喊道:“来人!快来人!”
宫人急匆匆地进来,就听到吩咐“你快去把太医叫来!”
“快去!”
闵危看着她慌张的模样,莫名觉得高兴,竟笑起来:“你是在担心我吗?”
那抹努力扬起的笑,和着还未擦干净的血,看着有几分恐怖。林良善紧紧咬着唇,不停地去擦那些血。
他道:“你别担心,即便我死了,也会在之前安排好所有事,不会让你受到一点威胁。”
话说地长些,他再咳嗽起来,牵连曾被匕首挖开的心口。
血源源不断地流出。
“你别再说了。”她眸中的泪终是落下来。
“好,我不说了。”泪水掉落在他的面上,烫地他难受,“善善,你别哭。”
九月初二,朝中重臣,例丞相莫岑、太尉和剩、禁卫军统领蒋畅、尚书左右仆射林原、吏部尚书李叙等得了旨意,前往凤仪宫。
内殿之中,太子在最前,重臣在后。
隔着一层薄纱,缠绵病榻的魏帝对这些臣子下了最后的圣旨,嘱其辅佐太子,又说了些政事。
底下的臣子皆跪地聆听着那断断续续的叮嘱。
长久之后。
“就这般吧。”似是完了,魏帝松了一口气,疲惫地阖上眸。
“谨记陛下之言,臣等领旨。”众臣叩拜。
总管太监袁才得了意思,忙引着重臣离开,单留了太子在。
“太子,过来些。”
太子上前,隔着那层薄纱,低着头,声音有些嘶哑:“父皇。”
“朕方才所言,你该都记住了。”
“是,儿臣都记住了。”
魏帝缓了缓痛意,未睁眼,道:“为君者,该如何御下,朕此前已教予你。这两年来,你做的很好。”
说着,他咳嗽一声,竭力压住,接着道:“朕不在后,若他们之中有异心者,该杀就杀,你不必顾忌所受之情,留下祸患。明白了吗?”
太子忍着泪意,道:“是,父皇说的话,儿臣全记在心中,不敢忘记。”
须臾的沉默后。
“闵瑜,我要拜托你一事。”魏帝转换了称呼。
太子闵瑜应道:“父皇尽管说。”
“你的娘亲自幼身弱,孕育子嗣困难。可为了怀上你,是吃了近一年半的苦药,后经十月怀胎生下的你。生产时,又遭遇血崩难产,受尽苦楚……”
他似在回忆,说地极慢,时不时带着轻咳。
“闵瑜,你是我和你娘亲唯一的孩子。我死后,还望你替我照顾好她,莫要让她受了委屈。”
魏帝接而道:“无论今后发生何事,你需以她为最先考虑。若是让她受到半点伤害,我即做了厉鬼来问责你。”
闵瑜终是落下泪来,他抬袖擦泪,道:“父皇尽管放心,我会照顾好母后,不会让她受委屈。”
“那就好。”
纱帐内的人似是累极。
他这一生即将走到尽头,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只能在尚算清醒时,为她做好最好的谋算。
幸而那时他未因恨意掐死襁褓中的稚儿。
可他又见惯那些自相残杀的戏码,无论是为权,还是为钱;无论是平常百姓,亦还是王侯世家,父子相争、兄弟相残、子女教唆……
虽闵瑜已为太子,甚至在他死后,会成为魏国的第二任帝王。但他不敢去赌今后,这个唯一的儿会不会受到其他的迷惑,不再如现今这般敬重他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