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砚这会儿有些心神不宁,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 他吩咐道:“让人盯着她点,顾家那边也给我盯着。”
“是。”
徐长河听了这话,眼神顿时变的有些深重,他虽还是嬉皮笑脸,说话还是斟酌了三分,“这颜小姐和顾家有什么关联吗?”
八竿子打不着的两家人。
钟砚仰头,凸起的喉结上下滚了两圈,杯中的酒水尽数咽进他的喉咙,他的眼尾微微发红,说话的嗓音也比方才要沙哑,他道:“她的眼神真的太像窈窈了。”
神态像极了,有一瞬间,钟砚差点以为自己看见了窈窈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
徐长河没当回事,只当他又是在发疯。
他是少数能见钟砚发疯撒狠的人,这个男人对自己下起手来狠绝的程度也是上等,像不怕疼不怕死。
少有的几回喝的大醉酩酊,双眸猩红的盯着他看,抓着他的手,口中不断重复,“我梦见她了,她真的没死。”
徐长河觉得钟砚这是太偏执,他也见过顾盼的尸体,早就没气了。
怎么可能没死呢?
人死又怎么可能复生呢?
只有钟砚一直都不肯放过自己,放任自己活在过去的世界里。
徐长河迟疑了小会儿,叹气了声,随即又道:“阿砚,砚,放过她吧,给她立碑立牌,让她安生离去投个好胎吧。”
钟砚抬眼,肆虐的杀气自眼底闪过,他捏着酒杯的手青筋毕露,指节凸起,他道:“我不会的。”
不会给她设墓碑立牌位。
谁也别想祭拜她。
话已至此,徐长河也不好多言。
从酒楼里出来,顾盼就察觉到自己被人跟着了,不用猜就也知道肯定是钟砚派来的人。
她也没去管尾随着自己的人,回到家中后找到了她爹,哭了两声。
颜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抓着她的手急急问:“这是怎么了?”
顾盼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一本正经看着她爹说:“爹,我被人欺负了。”
颜父一听就怒了,“谁!?”
顾盼重新活一次,又不是来受气的,被人欺负了这种事她当然不会藏着掖着,指望着她爹能帮她报仇。
她戳着自己的手指头,“杜家的二公子。”
颜父听见是杜家的人,简直是火冒三丈,后脑都要气的冒烟了,他说:“杜家的人怎么还没死绝呢!干脆一个个骑马都摔死他们好了,大儿子自个儿骑艺不精摔断了腿怪罪到你头上,舔着脸退婚,小儿子见了你没有磕头谢罪就算了,还敢欺负你!?”
顾盼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颜父接着问:“他怎么欺负你的?爹给你报仇!”
顾盼想了想后说:“他拦着我不让我回家,还说自己的叔叔是京兆尹,就算我去报官他也不怕。”
颜父道:“他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
颜家虽然有钱但没有权势,在皇城下没有权势很多事情确实都不太好办,捉襟见肘的。
顾盼眨了眨眼,“那怎么办?就这么让他白白欺负了吗?”
叹了声气,顾盼也不想为难她这个彪悍的爹,她说:“若是真的没有办法,那就算了吧,女儿这点亏也不是不能吃。”
颜父怒气冲冲一把挥开她的手,怒道:“算什么算!爹有办法!”
顾盼有些不信他说的话,“什么办法?”
颜父神神秘秘就是不肯说,“你等着便是。”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爹气势汹汹领着家仆出了门,顾盼有点担心,不过往好了想,他爹既然能把家业做到今天的地步,应该也不傻。
颜父的确不傻,他没有直接去杜家找臭名昭著的杜二算账,而是转道去了赵随在京城刚买下的院子。
赵随见未来岳丈登门拜访,愣了又愣,旋即回神,客套疏离的同他打了招呼。
颜父也不在乎这些虚礼,摆摆手,熟稔的拍上他的肩膀,一口一个“贤婿”叫的很顺溜。
他道:“贤婿啊,我今日来是有件事不得不告诉你。”
赵随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请他坐下,又命人给他端茶倒水,而后问:“您说吧。”
颜父咕噜咕噜将茶水喝了个干净,“窈窈今日让人欺负了!”
赵随:“.......”
他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
颜父觉得没有比赵随更好的人选了,赵随也是当官的!不用怕杜家的那个京兆尹。
“她眼睛哭的都要睁不开了,这口气你必须要把她出了。”
赵随:“......”
他倍感头疼,“您说的仔细些。”
颜父理直气壮的反问:“这还不够仔细吗?你的妻子让人欺负了!对方仗着有权有势就为所欲为!简直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