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一个半月后,林酒儿不同于其他旅客身体虚弱,身体轻盈地从轮船上走下来,她会先和红十字会的成员一起落脚在上海租界内的教堂,然后根据情况被分配到上海的各大医院。
来到上海休息一晚后,林酒儿被安排到玛利亚医院担任内科医生助手。
林酒儿的信是第三天寄出去的,等到利物浦的父母收到大概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情了吧。
旧时的上海与现代社会的上海有非常大的不同,从医院回到教堂的住所需要经过三个街区,路上有不少乞讨的小孩和老人,黄包车穿梭在这些街道里,当穿过三条街来到法租界内部后,你会发现,与外面的杂乱喧闹相比,法租界的内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有着从容的笑容,他们衣着干净,举止优雅,巡逻的警察都比外面的多,更没有小孩乞讨,对于外面的人来说,这里犹如天堂。
林酒儿因为夏国人的长相这几天每次出入都会被人盘查询问,但看到她的证件后便不会再多说,尤其知道她是国际组织的成员,态度都变得温和许多。
可能是次数多了,巡逻的几班人已经记住她,没怎么再盘问。
“Miss林,谢谢你昨天开的药,非常好用。”林酒儿顺利进入法租界,路过一家咖啡店时,门口的外国门童说着流利的夏国话跟她打招呼。
“不客气。”林酒儿冲他笑了笑。
“最近出行请多注意安全,听说外面在抓什么人。”门童笑眯眯的嘱咐她。
“谢谢。”林酒儿冲他点头。
第158章 一寸山河一寸血(02)
常元丽穿着旗袍披着披肩故作从容的进入玛利亚医院,随后胡乱找到一个空着的房间藏起来。
随后林酒儿穿着白大褂带着帽子,端着一盘刚刚用空的医疗垃圾准备回到房间。
身后的走廊入口进来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盘问过往病患和医护,林酒儿瞥了一眼,没有在意,推开门来到房间内,刚把盘子里的玻璃瓶和针管扔到医疗垃圾桶中,察觉到屋内有其他人。
她本身对气味就比较敏感,来一个人后,空气里习惯的消毒水味掺杂了一丝陌生的气息,很寡淡,嗅觉不敏感的人是闻不出来的。
林酒儿正要检查一下,刚刚关上的房间门被外面的人给一把推开,是那些刚刚盘问其他人的西装男,统共有三个。
三人看到林酒儿的夏国人长相,直接走进来,语气严厉地说:“有没有看见一个穿旗袍的女人?”
林酒儿镇定地来到桌子前坐下,虽然有个冰冷的东西抵在自己的腿上,她依然从容自若,仿佛对于无尽的盘问已经厌烦,语气透着淡淡的不配合,她说:“穿旗袍的女人每天都出现无数个,你在问哪一个,能说的详细点吗?”说着拿起桌子上的病历本开始整理。
那人似乎没想到林酒儿会是这个脾气,微微诧异地说:“你家住在哪里,你是什么人?”觉得她在找死。
林酒儿这样只是为了让他们把重点都放在她的身上。
“我来自英国伦敦,是伦敦医科大学的毕业生,跟随国际红十字会来到上海,住在法租界的教堂内。”说完直接把自己的证件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旁边的人一听来自国际组织,那帮人有多难搞敏感他们也是知晓的,对同事说:“听她的语气是和夏国语有点不一样。”也不是上海人的腔调。
另一个来到林酒儿的桌子前,拿起证件看了看,确认无误后说:“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说话时,另外两个在房间里查看,帘子后面的病床,甚至放档案的柜子也没放过,并没有检查出什么。
林酒儿手头的工作并没有停,看他们搜了一圈什么都没搜到,也没说什么。
那些人不想浪费时间,没查出来什么后,也没多废话,互相示意,转身离开。
等人离开后,林酒儿起身,桌下拿着手枪的女人碰了她一下,眼神透着警告,仿佛林酒儿轻举妄动就会随时有生命危险。
林酒儿小声解释说:“我去关一下门。”安抚她的情绪。
女人看她真诚的眉眼,默默收回枪,因为她知道,只要她想,刚刚就能把她供出来。
林酒儿轻轻关上门,重新来到桌子前,对女人说:“这个办公室是另外一个医生的,我只是他的助手,你呆不了多久,我可以给你指路线,你从另外一个路线离开,应该能和还在查房的他们错开。”
女人说:“你不怕被连累吗?”
林酒儿轻描淡写地说:“都是夏国儿女,没有连累不连累。”
女人神情一顿,颇为感激的对她点点头。
“谢谢你。”
在林酒儿的协助下,女人穿着林酒儿的白大褂顺利离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