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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之死(55)

作者:陈珈十三 阅读记录

长史神色很是忐忑不安。

“我揍了他?”崔训只好猜测,随即摇头,“不对啊,我定打不过他。”

又见长史一脸严肃,惶恐难安,崔训又一次抬眸去看,从头到脚地将他仔细看了又看……险些再次跌到地上,幸好长史敏捷地将她扶住。

那位将军原本的皓齿朱唇已经不能用朱色来形容了。

鲜亮的赤色似是被重染过一道,如充血般肿胀,彼时的刘子昇肤色还格外白皙,战场的血杀和尘土似乎从未拂上他的脸,此番经崔训那般折腾,衬得他那张玉面更加通透,细腻得令她挪不开眼。

正巧了,崔训的目光还没收回来,他也同时抬眸,四目相对间,都怔了一会儿,蓦地,刘子昇像是受了唐突和侵犯,慌乱地避开,头也不回地离席而去。

“……”

他刘子昇若是要避猛虎野兽,都比此刻要平静些吧。

这场酒醉过于轻浮,虽仅有三人知道,却成为崔训抹不掉的劣迹。

她时常想,刘子昇对她嫌恶至此,多少与这场酒后的调戏分不开吧。

刘子昇被她无缘无故轻薄,在他眼里,她不过一个轻浮浪子。

那以后,但凡有刘子昇的聚会,她必须要更加端持稳重,让长史督促切勿再失了仪态。

……

如今的何苏木,再一次败给了酒。但更惨绝人寰的是,没有了长史的点拨,她都不知道酒后是如何失了仪态。

只从何景源持续数日的嘲笑声中分辨一二,她不仅醉态难看,而且当是十分的难看。

“文与啊文与,你是没有这个机会见咯,我也只是看了下半场好戏,上半场你要想知道,需要去问问元齐表兄!”何景源点了点妹妹的眉梢,虽在嘲笑却也是宠溺的口吻道,“以后可不许在人前喝太多酒了。”

何苏木连连点头,将这话放在了心上。

就在他们要各自打道回府时,人群传出一阵骚动,有人好心扯着嗓子提醒:“唉哟,仙人下凡,宁州王回府啦!”

众人昂首,脖子一个比一个伸得长,朝着人群涌动的方向去看,饶是像何苏木这样兴致乏乏之人,也因如此狂热的追捧热潮生出好奇:当年的少年郎,如今长残了没?

司马瑜回府时,乘着一马而驱的轻便轺车,朱漆伞盖撑开,车與内一览无遗:他正手持云展,一袭青锻暗纹袍,宽袖盖腿,头上束的是紫纱笼冠,颔系墨色细丝,鬓角散着几缕碎发,迎着风落至薄唇上,似美人娇俏,又似衔玉的少年郎。

驾车的仆人停稳了轺车,转身回禀,司马瑜这才徐徐睁开双眼。

围观众人更是一顿骚动。

目若三月春水,真恍若谪仙般,有仙风道骨之味啊。

这个家伙,不仅没长残,还生得更体面了。

何苏木心中啧啧感叹,宁州的水土可真好,以后可得寻个机会好好去那处养一养。

司马瑜显然见惯了这般追捧的场面,径自下了轺车,就要入府,在登阶之前,又顿住脚步,同他的随行的家仆低声吩咐了一句。

吩咐了什么谁也不知,但那个家仆竟朝着他们三人的方向疾步而来。

他们所占并非显眼的位置,因为方才那司马瑜一来,众人皆涌了上去,如今只单单落下他们三人。

“这位可是吏部范尚书家的郎君?”仆人朝范义弯腰执礼道。

范义温声回道:“正是。”

“我家主人请郎君近一步说话。”

范义似是不信,那位仙人般的人物如何会注意到他?

他道:“我么?”

家仆和善一笑道:“正是郎君。”随后他又笑着看了看何家兄妹,“郎君也可带着这两位朋友一同来。”

见他不反对,家仆转身就要带路前去,范义只好闷声跟上,回首边向他二人使了个眼色,唤他们也一道。

“我不去。”何苏木不顾兄长扯她手臂,只定在原地半步不动,执着得连看都不看一眼。

“人家邀我们前去,哪有不去的理?”何景源轻轻点了点妹妹的眉间,怪她不识礼数。

何苏木执着起来也很是倔,置气道:“就是不去,要去你去,可万万莫拉上我!”

“你这又是闹哪门子脾气?”何景源注意到人已走远,范义已停在宁州王身前,便也作罢,随之又向何苏木兴师问罪,“你这是跟谁置气?”

何苏木撇撇嘴,一脸不情愿道:“你没听人说么,邀的可是吏部尚书大人之子,并非我们,也不是他范文与!”

何景源讶异,也突然懂她意思:“你是说,他刻意结交文与,不过是为了攀附范大人?”

何苏木鲜少这般冷笑:“你以为他如何会突然停下?”

何景源这下真有些想不明白:“他无须加官进爵,只要守着宁州那块地,等着颐养天年就好了,此番不是多此一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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