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之死(102)
她自然也猜出了几分意思,被看得灼热,仿佛全身都要燃起火来,她脖子一热,缩了缩,想移开眼,可刘子昇仍炙热地看着她,像受到了牵引,她又不得与他对视。
“我想说……”何苏木顿了顿,又改道,“我想同你说……”
她清越的嗓音被心跳声盖过。
有股热流要从胸腔喷涌而出,就要急急地闯了出来,她遏制不住,一急,那话到嘴边,突然变成颇脆颇响的一声:“我想吃胡麻饼!”
“……”
刘子昇怔得嘴半张,原是又期待又愉悦地就等她说出来,心里头还在为她鼓气,谁想苦盼的甜言蜜语顷刻变成“胡麻饼”?
颓丧之余,他骤然扭头,怒瞪了一眼岸边正在招揽食客的市贩。
那卖胡麻饼的小贩正扯着卖力地吆喝,“胡——”字才刚扬起,就感到有一阵凌厉的眸光扫来,他下意识地迎上,只见俊朗如玉的将军朝他投来一道寒光,他尚未喊完的话立刻又给吞了进肚,吓得滚热的双手瞬间就泛了凉。
还在纳闷,自己如何得罪了他,却见那位将军迈着不大高兴的步子朝他走来,身旁跟着娇滴滴的小娘子,微低着头,像犯了错。
胡麻饼的芝麻香越来越浓。
“咕。”何苏木似乎听见肚子在叫嚣,这才知道,方才不光是因为听到小贩的喊叫才说出那句糊涂话,话由心生,她是真的饿了。
这几日本就为今日事牵肠挂肚,茶饭难咽,今日溜出府前,也才喝了小半碗粥,原先尚且不觉得肚子空,如今放松下来,脑子恍惚了不说,肚子也恰到好处地空了。
空得还挺及时。
小贩见他二人确实是来买胡麻饼的,笑嘻嘻地招呼,搓着那双油腻腻的手,眼眸放光:“客官看着要几块尝尝?”
何苏木要了一块不大不小的胡麻饼子,又问刘子昇要不要,他只皱着眉摇头。
她这才想起来,平日里刘子昇的口味就极淡,自他归府常住后,每道菜味道均寡淡了,油花都少了几圈。
君侯怕油腻。
何苏木接过用油纸半包的胡麻饼,刘子昇也丢了一贯钱,小贩接过后连连喊谢,不等再去细看二人,已见他们转身,走远了。
他们沿着岸边走,步调都是一致的,漫无目的,又很是投契,相约好了一样。
何苏木低头去咬胡麻饼,“喀哧”一声,咬下一大块,油皮酥脆,可里头是鲜嫩多汁,她吃得很满意。
她如今饥不择食,哪里会顾及吃相?
刘子昇眼睁睁地看着她,没咬几口就消了大半,颇为吃惊:“看来,你确实是真的想吃胡麻饼。”
何苏木经他提醒,又想起方才的窘态,张了张嘴迟疑了下,可那一嘴儿的酥皮立刻呛进了嗓子。
“咳、咳——”
几乎要将一嘴的饼屑喷了出来。
她急忙就拿袖去遮,刘子昇也忙给她顺气,在她背上轻抚着,痒得她不行,她一个激灵,咳嗽声更猛。
他只好提袖给她擦嘴。
鲜少见她这般窘迫,刘子昇边擦,笑意更深,眼尾也拉长了。
夜色下,最后一点油光被他擦尽,他竟有些不舍放下,何苏木以为还有脏渍,便问:“哪里还脏?”
刘子昇的目光深情款款地在她唇边游走了几圈,笑着没有说话。
何苏木着实有些狼狈,想推开他的手,自己解决,可刚生出这个念头,只见面前一个沉沉的阴影朝她压来,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双温热的唇已经覆了来——
亲着了!
“啪——”她手心一空,胡麻饼子也掉在地上了。
刘子昇的宽臂环住了她,一手轻搭在她的肩上,一手用力揽过她纤细的腰肢,待她反应过来在经历什么,她的唇已被人含着,湿答答的感觉,不是蜻蜓点水的温柔,而是激烈地冲破她的牙关,闯进她的小嘴儿里,与之交战,更是狠力地吮吸。
像极了报复,报复她的消失、隐瞒。
从头到脚一阵酥麻。
何苏木闭眼,只觉鼻梁都要被人压断,更是一阵接一阵的窒息,那猛烈的袭击已经变为了享受,似乎是在她默许中畅游。
她听见喘着粗气的声音,这才被人放开,她也轻喘了两口气,空荡荡的,顿时生出怅然若失的感觉。
不等她睁眼,有一阵热气,覆着她的颈窝,只听刘子昇低沉又慵懒的嗓音响起。
“吾悦你久久。”
话语刚落,刘子昇的唇又含过她小嘴儿,轻咬了一下,可这回不是激烈的,是一点点地漫入,灼热地在等她的回应似的,她尚处在那句话的暖意中,哪里晓得他的意图,舌尖都抵着齿,呆怔着。
好在夜色朦胧,两岸人已散尽,她慌忙地抬起手肘,抵住他的胸,头也往一侧偏,松嘴之余,她轻喘一气道:“别瞎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