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宣觉得她便如那初雪,一般的轻盈洁净,不染半点世俗尘埃气。
他仿似听到了花开的声音。只觉得无论是现在窗外的簌簌夜雪,还是斜倚在窗边,唇角带着盈盈笑意的宋瑾宁,都没好的如同一场梦。
于是在这种近乎于梦幻的场景下,年轻的陛下抛却了向来看的极重的面子和自尊,身子凑过去,近乎于虔诚的握起宋瑾宁的双手拢在胸前,轻声慢语:“宁宁,我心悦你。”
宋瑾宁完全懵住了。
就在她思索自己到底是震惊于李承宣还是唤了她宁宁,还是竟然明白清晰的同她表白时,李承宣已经在心情激荡之下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来亲吻住了她柔软的双唇。
前后两辈子加一块儿宋瑾宁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啊,脑子完全当机,连思考都不会了。
只能说李承宣是个十分出色的猎手。不出手便罢,一出手就趁着猎物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快速的将其拿下。
其后的事情可以大约可以归结于猎手的迅捷,也可以归结于猎物的迟钝,总之李承宣觉得完全可以用水到渠成,顺理成章这几个字来形容。
但显然另一位当事人并非这么想的。
宋瑾宁忍着身上的酸痛,望着躺在床外侧正笑的一脸幸福满足的某人,就很不明白昨晚的事最后走向为什么会是那般。
明明她只听到了李承宣的一句表白而已,两个人还没有正式的牵过手,拥过抱呢,怎么就直接走到了最后一步?
这算是初雪惹的祸?所以两个人都情不自禁了?
宋瑾宁十分有冲动想一脚将某位笑的跟个大尾巴狼似的人给踹到床下去,无奈手脚酸软,压根没有半分力气,只得忿忿然的转过身不理不睬。
不想某人仿似压根看不到她的这份儿忿忿然,还在笑着说道:“往后你可再别说什么自请废后的话了。”
言下之意就是咱两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这下看你还能往哪跑。
宋瑾宁知道这时代的女子最终贞节二字。莫说跟人圆了房,只怕有些儿被人无意中碰了手脚之类的都要嫁与对方为妻,然后一生一世跟随对方。
但是宋瑾宁骨子里可不是这时代的女子,贞节二字对于她而言也就两个字罢了。
就轻哼一声:“陛下这话说的不对。即便我们昨晚睡过了,可那又算得了什么呢?往后若时机得当,我自请废后也未尝不可。”
其实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宋瑾宁也知道自请废后这事暂且肯定只能是作罢了,但她就是见不得李承宣这副志得意满,以为她从此就是笼中鸟掌中雀,老老实实的待在宫里,眼里心里都只会有他一个人的模样。
凭嘛啊?她才不是那种以夫为天,然后完全没有自我的人呢。
不论到了什么时候,她首先都是宋瑾宁,然后才是其他的身份。
对于李承宣而言宋瑾宁的这种想法十分的超前,他以前简直闻所未闻。
只是一方面惊讶于宋瑾宁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一方面李承宣心中其实也有些儿恐慌。
陛下还是想宋瑾宁心里能真正的有他的。
纵然身为帝王,也想要心心相印,彼此共同奔赴的情感。
所以他很快就妥协:“你一日为朕的皇后,便终生都为朕的皇后。普天之下,朕只认你这一个皇后。往后可别再提废后的话了。”
虽然是差不多的话,但是相比刚刚,他现在的语气认真了不少。
宋瑾宁唇角不由的向上微微扬起。
第69章 身孕 宋瑾宁忽然一怔。
周敬觉得他家陛下今儿心情十分的好。
先是早膳后从未央宫出来的时候走路仿似都带着风, 再就是唇角一直上扬,就没下落过。
等到早朝的时候,看着下面一班子大臣为着一件小事彼此吵的面红脖子粗的, 陛下竟然都没有动怒,始终坐在上头唇角带笑的看着。
最后连臣子们都看出他今儿的不寻常来。于是吵着吵着, 各位臣子们都偃旗息鼓了。
因为吵着没意思啊。没见上头坐着的那位心思压根不在他们吵着的事上面嘛。
殿内忽然一片安静,李承宣慢慢回神。
“怎么, 吵出结果来了?”
他笑着问了一句, 一众臣子纷纷嘴角抽搐, 然而又无言以对。
李承宣倒也没在这件小事上为难他们,反倒吩咐周敬:“今日天寒,叫御膳房给各位大臣上一碗御寒的汤羹来。”
众位大臣跪下谢恩。李承宣起身站起, 看着殿外纷纷扬扬下着的大雪,笑道:“瑞雪兆丰年呐。各位爱卿就留在这里喝了暖胃的汤羹再回去罢。”
他自己却没有留下,转身就走了。
哼,御膳房做的汤羹如何能跟未央宫小厨房做出来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