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病美人看上我了[穿书]+番外(277)
“走吧。”
这次祝久辞没再回头。
*
五月中旬,空气愈发闷热起来。
祝久辞照例将一两碟精致的点心劫路塞给小太监,而后再拐道去圣上寝殿当花瓶。
福筝引着他进去,圣上还没回来。
“小公爷先用些糕点么?”
祝久辞摇头,晚膳吃得甚饱,虽说给裴珩留下了不少,自己却也一点没饿着,近来御膳房送的膳食更多了,若不是还要给裴珩送去些,自己恐要浪费粮食了。
“那便喝些甜茶,解解暑。”福筝公公端来琉璃茶盏。
祝久辞乖巧接过,耐心坐在软椅里等圣上。
天子不在,小公爷倒是可以大了胆子细细抬头观察。前几月来,祝久辞只敢低头看自己脚下一亩三分地,眼眸子都不敢转,如今总算有机会瞧瞧天子寝殿的模样。
金灿殿柱被五爪金龙盘绕,龙榻两侧垂下明黄锦绸,连镶玉屏风亦是金线黄绸的苏绣,只觉入眼尽是皇家典仪,尊贵明黄甚是耀眼。
转而看向桌案,祝久辞这才发现桃花枝不见了,宝瓶倒是还在。
祝久辞想起那荒唐梦,不自觉走过去盯着瓶子瞧,眼睛直勾勾的恨不得把空气盯出个洞来,似等着能不能凭空变出一截桃花枝来。
福筝公公小碎步跟上,笑眯眯在旁边歪头:“小公爷是瞧桃花枝么?”
祝久辞点头:“怎不见了?”
福筝显然有些惊讶:“小公爷日日陪着圣上,竟没发现这桃花枝已没了半月有余么?”
祝久辞亦有些震惊,他还真未发现。
“前些日子宫女打扫时碰翻了宝瓶,瓶子倒没碎,就是桃花枝落了出去,谁知离水半刻,花儿竟谢了,圣上便将桃花埋了。”福筝在一旁解释。
祝久辞抬头:“那宫女——”
“圣上罚那宫女在旁掘土,挖了好深一坑才停下,场面着实有些打趣,又哭又笑的。”福筝掩了嘴唇笑着回忆。
祝久辞点头,圣上宽宥厚德可见一斑。
福筝给祝久辞添上冰茶,扶着袖子在一旁道:“宝瓶中还掉出来一枚铜板,宫人们都传言是金龙吐玉,是为福瑞吉兆。小公爷若是还有铜板可要好好存着,抵万金呐。”
祝久辞彻底呆了,根本没去想圣上怎么会有他的铜板,脑回路直接歪到了爪哇国,握紧拳头悲愤暗斥万恶姜城子拿一包白银换了他万两黄金!
福筝不知晓身旁人亏了好大钱财,慈祥站在一旁耐心侍候着小公爷,慢慢悠悠秉着宫中老人常有的慈祥感慨:“也难怪小公爷得圣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若是旁人瞧见天子案前少了花枝,定是饿虎扑食争上前去,割下肉来献宝……”
祝久辞红脸打断,他可没有福筝公公说得那般风霜高洁,属实是胆小鬼心里作祟,根本不敢抬头面圣。
“宝瓶近圣,哪里敢看。”
“朕还以为晏宁胆大得很。”梅逊雪笑着进来,福筝连忙跪地请安。
祝久辞也要跪下,梅逊雪随手免了。
“近圣……”梅逊雪在案前坐下,将祝久辞唤过去,指着案前雕枝砚台问,“眼熟么?”
祝久辞摇头。
圣上又指紫毫玉杆毛笔:“这个呢?”
摇头。
“这个?”羊脂玉雕。
摇头。
圣上哑然失笑。
“晏宁这些时日瞧了些什么?”
“话本……”
福筝也忍不住笑了。
“未料想晏宁如此不关心朕。”圣上语气中竟有些难过。
祝久辞炸毛躬身:“臣不敢,臣惶恐,臣——”
“还如何?”圣上接着他的话道。
“臣——”祝久辞苦了脸,着实不知道说什么。
圣上展开奏折,取紫毫笔沾了朱红,低头写起来,随口道:“既不敢面圣,那便允你在这里仔细瞧瞧。”
福筝乐呵搬来一把黄花梨镂云软椅,戳戳祝久辞让他面朝天子坐下。
祝久辞犹豫,很快被福筝按着坐下,全然没意识到自己若是不坐便是抗旨了。
福筝躬身退下,寝殿中只剩的祝久辞与圣上二人。矜贵的上等紫毫划过奏章,寂静大殿清晰可闻。
祝久辞如坐针毡,可又不敢乱动,只得僵着身子当雕塑,半晌过去,屁股有些麻了,偷偷瞥一眼明黄的天子,趁着那人垂眸执卷时悄悄扭了扭身子。
“晏宁可还看着?”
被抓包的人立正坐好,“看、看了。”
圣上未抬眼:“分明没有。”
祝久辞心道天子英明,他确乎是没敢看,虽二人离得近,他眼神却拐了弯朝着金光璀璨的宝殿顶去了,若是圣上问他梁檐旁画了几条金龙,他倒是能答出来一二。
“罢了,去寻你的宝贝话本吧。”梅逊雪又取来一折奏章,彻底放弃了让某人见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