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以为他弱小可人+番外(167)
“怎么?”江逸白问他。
顾云并未多言,只行了礼,道:“多谢西云王提醒。”
言罢即刻往远处去。
“殿下。”江逸白琢磨这两个字,一时不解其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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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煜年少继位,彼时还是燕王。
后来收复边地,便改燕王为皇帝,满朝文武皆称之“陛下”,“殿下”便为百官对太子,王侯之称。
内院在容煜称帝时设立,仅为他们的陛下一人所用。
柳暮雨到时内院立下已有三年,他口口声声说殿下对他的恩情,只怕这个“殿下”二字有很大的蹊跷。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
第99章
隆隆的雷声响在天际,顾云策马一路往南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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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珠落在人的脸上,顺下巴掉落到地面之上。
长睫微垂,目光从天际落到脚下。
江逸白在帐外已经等了一夜,也不知是什么样的话,容煜要和玄亦神医居然要彻夜畅谈。
帐内,灯火燃尽,穿着青衫的人将一块玉佩放在眼前。
那日出入黎宫的腰牌。
“我年少时也曾入世,彼时在黎国,有幸得黎王赏识被招揽入宫,做钰殿下的太傅。”
玄亦口中的正是宫钰。
老黎王子嗣不少,最喜欢的是便是大皇子宫赢与二皇子宫钰。
宫钰幼时曾有过数十位师父。后来不知怎么,这位聪慧的太子生了病,一夜之间就成了傻子。
这位傻皇子,也成为了宫凌继位以后唯一活着的手足。
这些是容煜从顾云口中听来的,其中真相如何,容煜不得而知。
“世事难料,就如同没有人会想到宫凌会继位。”容煜望着腰牌,叹了一句。
玄亦闻言,沉声道:“宫凌心高气傲,天资聪颖,只可惜这份聪颖用的不是地方。”
玄亦的这番话,叫容煜想起了曾有有谋反之心的三皇叔。
权位令人疯魔。
满腹经纶为的不是天下苍生,而是为了算计自己的手足,实在是可悲。
“父皇子嗣微薄,朕……没有兄弟姐妹。”
容煜说话之时,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眉间朱砂,在青玄宫抚琴的人。
琴能诉情,容煜相信苏音的琴声骗不得人。
“朕不能明白。”
自己的手足都不会珍重,又怎么会为苍生而立命呢。
玄亦叹道:“陛下宅心仁厚,是燕国百姓之福。”
“是么,还不够。”
许多事情不能一蹴而就。
他始终是个凡人,在世不过百年。还有很多事想做,却又觉得做不完。
容煜抬头,正对上玄亦的眸子。
这双眼睛如此波澜不惊,也不知面具下是怎样的一张脸。
“陛下打算攻城了。”玄亦启唇问了一句。
容煜点了点头,道:“很快,很抱歉为边境百姓带来了不平。”
“一时不平,永世安宁。”玄亦道了一句,没再说其他。
玄亦的眼睛很深邃,像是历遍沧桑又重归平静。
一个曾在黎国做太傅,又转而云游四海,往来各国之间的人,身上一定有不少故事。
只可惜,如今没有时间再去细细了解。
“朕突然觉得,如今身处庙堂,不如像神医一般,济世救人的好。”容煜道。
玄亦愣了一愣,道:“各司其职罢了,陛下忧国忧民,作为郎中便只担忧病患,哪有好与不好呢。”
“是么……神医与朕很是投缘。”容煜看着玄亦道了一句。
或许多年前也曾与他相见,只可惜如今这人有掩藏自己,大抵套不出什么话来。
他既然干干净净的来,黎国之事过后,也该还他一个清清静静。
“朕该走了,神医继续研磨。”容煜说罢,拜别之后往帐外去。
比晨光更先看到的,是立在帐外的江逸白。
这孩子,该是一夜没睡。
“怎么还站着?”容煜过去时问了一句。
江逸白回过头来,行过礼后,道:“等候您出来。”
江逸白的温顺,体贴,通情达理,只在容煜一人身上。
从前有过那样大的疏漏,如今是一步也不敢离开。
阿四所谓的两幅面孔,大抵如此。
容煜见江逸白这乖顺模样,忍不住摸了摸江逸白的脑袋,“与朕一同回去罢,趁着天亮与樊将军再商讨些事情。”
江逸白见容煜把手伸过来,略略低了低头。
一别数日江逸白倒是高了不少,如今连摸个脑袋都不如从前容易。
两国交战要准备的事情很多。以往排兵布阵总要耗费不少时日,如今容煜只想速战速决。
眼下这时节,多耗一日,城中便多死一些人。
燕国早在数年前就在各地安置了汇医堂,招揽郎中们为百姓诊治。
不治而亡,这是容煜许久都不曾见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