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以为他弱小可人+番外(166)
没有真心的人,便最容易变心。
宫凌略略阖了阖眸子,道:“本王安□□在燕国,也费了不少力气,你跟着邵倾一行人过来,实在枉费本王的一片心思。”
少年闻言,眼眶顿时湿润起来:“臣怕那什么王爷不安好心,往您这儿送探子,所以才心急了。邵倾思慕燕国皇帝,依臣看,那邵倾说不定是皇帝的探子。”
“思慕……你在燕国数年,难道不曾仰慕过燕国皇帝么,正儿?”
宫凌的一声“正儿”吓得少年一激灵。
待反应过来,人即刻跪在地上,哆嗦道:“殿下救臣于危难之间,臣对燕国皇帝不过是逢场作戏。况且,这许多年来,臣安居青玄宫,并未与宣华殿有过太多亲近。”
“没有么,我看你是没个本事。”宫凌低低笑了一声,道,“有江逸白在,你没那个机会罢。”
这些年来,黎正藏在燕国确实悄悄送了不少消息过来。只可惜人一过来,就回不去了。
回不去燕国的细作,便再不中用。
不中用的人,留着是个祸患。
“殿下……”
这话戳中了黎正的心事。
很多个深夜不曾入眠,黎正也想过,如果容煜看中的不是江逸白而是自己,是不是就不用如此辛苦了。说不定收复故国的,就是他了。
宫凌抬了抬手示意黎正不必再说。
“去打些水来罢,吊着的那位,别让他死了。”宫凌的语气柔和了一些。
“打水?”
黎正蹙了蹙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宫凌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怎么会没有怪罪呢。
黎正抬眸看了宫凌一眼,心下有疑,但也不敢耽误了宫凌的指派,只行了礼,往城楼下去。
城楼上又只剩下一人,多少次登上城楼都是孑然一身,他已经习惯了。
宫凌起身,走到城楼边上,眯了眯眼睛。
不远处,被吊在成楼上的人,已然没什么动静。
他一定很痛苦。
修长的手指点在城墙上,宫凌的眸子染上一层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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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燕国送往黎国的细作死了一个。
内院来报的时候,容煜正在帐内与玄亦神医一处议事。
江逸白与顾云守在帐外,先拦下了这个消息。
“死了?”江逸白看了身侧的顾云一眼。
“陛下不在的这段日子,端王府内动作不小。柳副总领查出来端王手底下有人与黎国来往甚密,便借着那几人的手往黎国送出去几个细作,其中有一个陛下从前见过,是夏国的邵倾公子。”顾云说罢,垂眸看了弓着腰的探子一眼,问道,“死的是哪个?”
探子回道:“已经认不太出模样,只能看出个子不太高,应当是最小的那个。说是去河边玩水,掉进去淹死了……”
黎营那边一口咬定,想来是宫凌对进献的美人起了疑心,便随意杀了一个以儆效尤。
“知道了,你下去罢。”顾云吩咐道。
“是。”
那人应下,即刻离了此地。
脚下踩到枯枝,江逸白问顾云道:“顾总领如何断定,向黎国送东西得,是端王府中之人。”
顾云道:“那些人扮作商队出城,内院从他们身上找到了端王府的腰牌,。”
“腰牌……”江逸白摇了摇头,道,“带着腰牌通敌,端王府难道上赶着提前入驻皇陵么。”
“你是说有人陷害端王殿下?”顾云问他。
江逸白深吸了一口气,道:“前些日子有人从同一批商队的货箱中,发现了一对儿玉雕。那玉料通透十分,触手生温,与小郡主生辰时襄王送过来的,竟然一模一样。”
“除了内院,军中并未调兵遣将再查此事。你如何知道那玉雕的?”顾云蹙着眉头问他。
江逸白虽住在宣华殿,但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未经允许,擅自调查皇室中人。
江逸白听他这么问,脸上并没有太大的表情,只冷冷道:“内院有人,本王手下也有人。与其计较本王是如何知晓,不如回去查查清楚,是谁一手遮天隐瞒了这些消息。顾总领别是被欺瞒惯了,手底下的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你……”顾云一时说不出话来。
但凡蛛丝马迹,都要告知二位总领的。
这些日子他忙着追寻容煜的下落,琐碎消息一直是柳暮雨在打理,难道是柳暮雨……
“不可能。”
容煜及时掐灭了这个想法。
如果没有容煜,柳暮雨绝对走不到今天。
事到如今顾云都记着柳暮雨来内院第一日时对他说过的话。
“殿下于臣,正如月华之于黑夜,若没有这一缕光,这辈子都没什么盼头。”
“殿下……”顾云重复了这两个字,蓦地,眼睛瞪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