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艳煞(178)
秦徵涣低头看了一眼吴菀娘的尸首,大手一抬,秦世立刻低垂着头出去,不久便带人进来把尸体抬了出去,地上的鲜血也利落地处理赶紧。
除了血腥味经久不散,这里已经看不出刚死了一个人。
秦徵涣看了看姬珧,端详她半晌,才轻笑道:“你还是为那个酒楼的老板娘出气?”
姬珧面色一怔,随即摇了摇头:“不是。”
“那你总不可能是因为我吧?”
“有一半是,”姬珧凉凉地看了他一眼,秦徵涣知道她还有后话,没有任何惊喜的表情,果然就听她道,“凡是跟王爷有关的人和事,本宫看了就莫名生气,一生气,便控制不住手。”
她向前一步,在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前依然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谁也没有压得过谁,姬珧啧啧摇了摇头:“本宫看你这辈子是与女人无缘了。”
秦徵涣面露不解:“何出此言?”
“好女人在你身边,多半会受委屈,坏女人在你身边,你会被玩死,真的。”姬珧十分坦诚。
秦徵涣面不改色,只是眉头稍稍向上挑了一挑:“那你呢?是好女人还是……坏女人?”
姬珧冷笑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等她身影消失在门庭处,秦徵涣才回过神来,鼻尖萦绕的香气都将血腥味冲散了,他有些回味。
姬珧临走时留下的那声笑充满不屑,他知道她没说出来的那句话。
她是公主,跟任何意义上的女人都不同。
实际上,在秦徵涣心中,姬珧之所以与众不同,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个公主。
她就是她,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人,就算她是民女,是农妇,是乞丐,再渺小再卑贱,也依旧是她,这世上就是有人拥有玲珑心思和宁折不弯的脊梁,无论她是何种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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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庭,十二紧跟上姬珧的脚步,他腰上别着一个刀鞘,因为少了刀柄,比平常短了一截,他配着很不习惯,索性将刀鞘也解下来随手扔了。
姬珧“嘶”了一下,停下脚步眼含责备地看着他:“捡起来,这又不是公主府。”
“……是。”十二眨眨眼,听话地去草丛里把他丢掉的刀鞘捡起来,有些委屈,又觉得自己好像小孩子,这种事还要被殿下斥责。
拿着刀鞘回来,两人往青禾居走,姬珧边走边问:“虞弄舟那边怎么样?”
十二回道:“驸马这段日子很安静,长安也没有再闹什么乱子。”
“没人来救他?”
十二摇摇头:“或许有,但是金宁卫没有发现。”
金宁卫每一个人都有与生俱来的自信,但是他们也不会事事把话说死,像是这种事关重大的情况,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姬珧没有再问话,两人很快就到了青禾居,一进垂花门,就看到庭院里跪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女子。
姬珧看清那人背影,面色骤冷,目不斜视地从那人身旁经过,跪地的人一激灵,抬头一看,发现是姬珧,赶紧扑上去挡住姬珧的去路。
“殿下,你去看看三哥吧!”宣蘅抱着姬珧的腿,怎么都不肯撒手。
姬珧用力挣了两下,看她那副不怕死的模样,停了动作,冷声问她:“你三哥怎么了?”
“殿下把三哥关起来之后,他就发了高烧。”
姬珧眸色一怔,显然有些惊讶,但很快那抹诧色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不在乎:“他发高烧求我做甚?我又不是大夫。”
宣蘅想到三哥迷迷糊糊唤着公主的样子,心中一阵酸涩,她既不想三哥对公主这样死心塌地,又明白三哥现在最想看到的就是公主,纠结又痛苦的想法不停撕扯着她,让她苦不堪言。
宣蘅跪地磕了磕头:“奴婢不知道三哥哪里惹了殿下不快,让殿下将他圈禁起来,但是奴婢知道三哥心里有殿下,时时刻刻装着殿下,他就想好好守护您,没有别的奢望,殿下可不可开开恩,不要责怪三哥了?”
姬珧面色沉郁,久久没有说话,斜阳将天空染上鬼魅的红,长霞落日,美景难收。
她有段时间不做噩梦了,最近又常常梦见自己站在高处。
像是这样的斜阳,她总会想到跃下高台的那一天。
这是她一个人的往事,也是她一个人的伤口,更是她一个人不堪回首的梦魇。
连她都不堪回首,怎么能容忍另一个人还记得呢。
姬珧收回脚,垂着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宣蘅,冷漠无情的双眸里看不到一丝色彩,连声音都冷彻心扉。
“你是不是搞错了?他不过是本宫身边的一个奴隶,喜欢了就放在身边,厌倦了就有多远滚多远,本宫不想看见他,如果不想他死,就不要再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