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220)
“陛下可是病了?要不要唤太医?”
耳畔余音阵阵,人却是彻彻底底的走了。
他缓缓坐起身,眼眶通红地看向窗外,恍然觉得,那些藏在记忆里的习惯,犹如一把钝刀,磨得他生疼。
萧聿抬手遮额,自嘲般地笑了一下。
阿菱,朕该怎么办,未来的日子还有那么长。
——
会试还没开始,内阁便起奏弹劾钟伯年,并举出两大罪状,楚卢伟当堂怒斥钟伯年中饱私囊,并且为人迂腐,才华不实,乃是欺君之罪。
世家对皇权手中的寒门新贵,向来是群起而攻之。
钟伯年第二天便下了牢狱,与此同时,左都御史穆康京在青楼暴毙,皇帝下旨调刑部侍郎徐博维任左都御史。
延熙元年末,到第二年秋,朝局动荡,政务纷繁,皇权与世家之间如同手谈棋局,一来一回,进行着一场无休止的博弈。
上朝、会见大臣、接待外宾,萧聿忙得不可开交,就连盛公公都觉得,时间乃良药,有些事,到底是过去了。
直到数月之后,陆则送来了苏淮安的一封信。
旧伤未愈,新伤又起,萧聿捏着信,骨节泛白,蓦地吐了一口血,栽倒在养心殿。
第108章 白首(捉虫) 萦空雾转,雨雪霏霏,……
大雨瓢泼。
皇帝忽然昏倒,整个后宫瞬间乱成一片。
陆则带领锦衣卫封锁消息,镇守宫城。
太医院乱成一片,什么天下难找地下难寻的珍贵药材都被翻出来了。
盛公公将宁太医单独拉到养心殿外:“宁大人给句准话,陛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宁太医斟酌片刻,才低声道:“公公莫急,陛下这是急火了攻心……”
盛公公打断他道:“咱家怎么不急?宁大人,这可都一天一夜没醒了。”
宁太医低声道:“大补之药不宜久服,我用的都是清热解毒的方子,起效定然会慢些。”
盛公公不懂医术,也不知太医院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板着脸,夹着嗓子与宁太医道,“宁大人,咱家把丑话放这儿了,陛下若是有了事,整个太医院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宁太医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点了点自己项上人头,道:“我这心里头有数。”
盛公公语气软了半分,道:“依大人之见,陛下几时能醒来?”
宁太医道:“脉象虽然不稳,但好歹是散了热,今晚施针后,再观后效吧。”
盛公公点了点头,同宁太医回到养心殿。
宁太医施针之后,又在方子里有添了两味药,盛公公彻底不眠,每隔一个时辰,便起身试试皇帝额上的温度,盖盖被褥,到了后半夜,再用浸湿的帨巾洇洇唇角。
翌日天光大亮,皇帝缓缓睁眼时,盛公公几乎都要落泪了。
萧聿起身靠在榻上,宁太医过来请脉,屋里总算是有了喜气。
盛公公笑道:“陛下想吃点什么?奴才去给您做。”
萧聿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床榻,跟没听见一般。
盛公公把脸凑过去,又笑:“陛下是喝点清粥,还是喝珍珠丸子汤?”
萧聿眉宇微蹙,哑声道:“都行。”
盛公公点头,匐身退下,关门时,他恍惚听见一句——“阿菱,你怎么过来的?”
盛公公搓了搓耳朵,这时,他还以为是听错了。
一场大病后,皇帝不但食欲好了,睡眠也好了,脸上也跟着见了笑,就在盛公公以为皇上总算明白龙体之金贵时,萧聿与他道了一句:“今晚摆驾坤宁宫。”
盛公公一听坤宁宫这三个字,后背就隐隐浮起一片冷汗。
有些事,真是皇帝不直说,盛公公一个字都不敢问,只能暗暗揣测圣意。
盛公公一溜烟地跑到司礼监,要了几个太监宫女,当晚,坤宁宫的檐角重新燃起了灯。
深秋大雾弥漫,月色渐渐沉没,雕梁画栋都在潜夜中失了颜色,四周迷迷滂滂。
殿内地龙未起,有些凉,萧聿对盛公公道:“地龙怎么不烧?”
盛公公道:“老奴先伺候陛下盥洗,回来这屋里头就热了。”
萧聿道:“不用,你先下去吧。”
盛公公道:“那老奴把水给您备上。”
萧聿低低地“嗯”了一声。
盛公公匐身下去,殿门“吱呀”一声阖上。
萧聿从净室回来后,半靠在榻上,他捏了捏太阳穴,看向自己身边。
苏菱身着素衣,半跪在榻上整理被褥,鬓发空无一物,乌黑似缎子似的头发散在肩上,突然回头道:“快入冬了,这床被子太薄了,该换了。”
萧聿看她。
苏菱点抬了抬自己白净的脚丫,“你看呐,我脚都凉了。”
萧聿掀起身上的被褥,笑道:“来,放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