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海宇听庄蕾吩咐,寿安堂值班的小伙子看见这么多人,已经开了边门,闻海宇进去取、
闻先生迟疑:“切除……”
“有话不妨直说!”那王爷说道。
庄蕾想着一般封建社会长大的人对皇室有天然的敬畏,闻先生看样子还是挺紧张的,还是自己说吧!她说:“绞肠痧是极其凶险的病症,能够熬地过去的没几人,而这么小的孩子基本上没有可能熬过去。王爷可知道?”
那淮南王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如此直接,他点头说:“孤知道!”
庄蕾继续:“那就好,青橘饮如果喝很多下去,也可能会控制住他的这个病。但是即便暂时好了,也可能随时复发,下一次复发还会要命。所以我们有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但是目前为止,开膛破肚,还是只在兔子和狗身上试过,人身上还没试过。您愿意冒险吗?”
“如果单纯用青橘饮,你有几层把握?”
“用量太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地了!”
“开腹的话,你有几成把握?”淮南王问她。
庄蕾抬头看着他:“七到八成,甚至更高。”回答地很干脆,其实阑尾炎是一个很小的手术,这里的手术风险主要在麻醉和术后感染上,这两样目前看来还是可控状态 ,她这么说还是保守估计。
“难道这个病症,比我岳母还要凶险?”朱博简追问道。
“两种病症没什么好比较的,这个病比老夫人的病,实际上要轻,好的要快,但是老夫人的伤口在外边,这个在肚子里。毕竟要开腹,割肠子。但是这一关闯过去了,也就没事了。”庄蕾看向边上的朱博简,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连头发都舍不得剃的人,割肠子?
那王爷顿了顿,咬牙道:“试!”
庄蕾听他下了决心,对王爷说:“找两个做事细致的人给我,寿安堂今晚都没人,我们需要人来帮忙。”那淮南王点了两个人过来。
庄蕾看向已经给小世子灌好药的闻海宇:“师哥,你带着他们的人,处理手术室。等下做我助手。”
“孩子重几斤,几岁?我要实岁不要虚龄。”庄蕾问王爷。
“重多少?年岁是七岁零三个月!”淮南王回答,庄蕾突然觉得这个王爷做爹还不错,王妃在里面说:“五十斤左右。”
“爷爷,您去配麻醉液!”庄蕾跟闻先生说了之后,上车去看了一下孩子,问:“是不是痛得好些了?”
小娃娃惨白了一张脸点头。
对淮南王说:“您和王妃跟我进来,我需要跟你们解释一下这个手术的风险。你们需要签同意书!”
寿安堂的大门已经打开,后院护院的两条狼狗听见动静死命地叫着,紧接着听见闻海宇的呵斥声。
点上了蜡烛,庄蕾坐在自己的诊桌后,陈熹站在她身边给她磨墨,庄蕾示意淮南王坐下,淮南王不明白这个小姑娘是不懂事呢?还是怎么着,在他面前居然有她的座位?
庄蕾对他说:“您坐下,这个事情我必须跟您说清楚。”那淮南王终于坐了下来,那四十米的气场有些迫人,庄蕾前世也算是见过高官的人,曾经被邀请去帝都给大佬主刀。不过封建社会,强权之下,没有法律保障,人家完全可以不讲道理。
不管了庄蕾开始说手术中会出现的问题,比如麻醉意外,大出血,感染,其他脏器的损害等等。
那王妃听着庄蕾的叙述,揪住了淮南王胸口上的衣服,咬着唇,呜呜地哭着。庄蕾一张纸写完,抬头说:“您来签字!”
那淮南王低下头,细细地读了一遍说:“若是有事情,孤不会怪你的!”
“你怪不怪是一回事,手术是万不得已的选择,患者家属必须签,至少证明我是交代过的。这是我需要遵循的流程。不是推卸责任,而是自我保护。哪怕您不讲道理,最后要处置我,至少在阎王面前,我也可以评理不是?”庄蕾抬头看向这位王爷,烛光之下,这位王爷的眼神幽深,可见庄蕾自以为是的幽默感,这位王爷并没有感到好笑。
庄蕾着他目光又转向手术同意书,淮南王拿起了笔签下了字。
闻海宇出来说,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手术刀,也全部再次消毒,庄蕾点头:“你来给病人做术前准备!我先去换衣服!”
闻海宇点头道:“好的!要灌肠吗?”
“不能灌肠!”庄蕾说道:“只要做好备皮就好和青橘饮皮试就好。”
闻海宇进去,庄蕾想了想问:“王爷,您能派个人帮我们吗?我们人手不够。要胆大不怕血的。”
“干什么?”
“手术室里需要人帮忙拿些东西,移动烛台这些事项。”庄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