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我成了所有人的白月光+番外(67)
他几天他一直在明示暗示傅氏项目的负责人自己要见知雪一面,但又怕他误会——自己是以这些项目为筹码来要挟他见面,于是只能态度诚恳恳求。
想他高家最受器重的子孙辈这样低声下气去求傅氏一位连高层都算不上的人,知情者都难以置信。
但还是没见到。
以前他去他身边,就像哥哥看望弟弟、朋友接待朋友那样理所应当,现在知雪厌恶他透顶,又有江寰恶龙一样死守着他,那点距离就成了登天梯,见一面难如登天。
身后六抹隔扇门吱呀打开,是他爷爷进来:
“知道错了吗?”
他最得意的孙子恭谨垂首,说出的话却狂妄:“爷爷,没错,我是为了咱们家。”
“哦?”高兆盛背手踱步,跨过他往佛像前走去:“说说吧,怎么个为了‘咱们’?”
“傅氏要起来,背后有江家支持,已经势不可当。”高晋言道:“江家近年动作频出,显然是想回来分一杯羹,傅氏就是这把刀。”
“这时候作对,鹬蚌相争,就怕渔翁来了。”
“倒是有点道理,”高兆盛点头,点了三炷香,拜三拜插入香炉中,悠悠道:“我还以为你是为情所困、不惜牺牲自己来成全对方呢,哈哈哈倒是我想多了。”
他知道了!
高晋言冷汗霎时布满后背,膝盖上的疼痛钻心起来到达无法忍受的程度。他面上不显,腰弯得更深:“不是,只是恰巧——”
“小雪最近还好吗?”高兆盛忽然问道。
月色如纱,额上的汗滴落眼睫下眼睛中,带来生理上的疼痛。一股酸涩涌入胸腔,高晋言艰涩道:“我……不知道,他很久不见我了。”
高兆盛道:“既然人不愿意见你,你也不要去讨这个嫌,明白了吗?”
这是不让他见他了。
高晋言沉默着,下颌咬得死紧。
高兆盛加重语气:“听见了吗?”
高晋言的母亲闯进来:“晋言!”
空气中无形的针锋相对被化解了,但更深的芥蒂却种下。高兆盛重新恢复他慈眉善目如弥勒佛一般的宽和,说:“既然如此,那公司的事你先放一放吧,小钰这两天闲的无事,我让他上上手。”
高母待求情,却被高晋言死死拉住,他额上青筋暴突,眼神却温良,低声说:“是。”
高兆盛走后,他温柔又怯懦的母亲端来一碗面,劝:“晋言,这是我烧的面,你一天没吃了,吃点吧。”
高晋言摇头,给了一个宽慰的笑:“您快走,爷爷看您来本就不高兴。”
高母恳切地望着他,希望他能吃一口。高晋言平日里是有些鄙夷母亲软得没形没状的性格的,但在这样凄楚的冬夜,这样的怯懦却让他手脚发热起来。
挑了一筷子阳春面,隔着腾腾热气,他的嗓音也黏连不清:“您和……知雪联系了吗?他怎么说?”
从公务下手失败,他只能通过高母辗转联系一二,希望知雪能看在这位也曾对他温柔的母亲身上,让他得知些近况。
“联系了,”高母支吾道:“不过知雪最近在S城,一时半会也……”
高晋言顿住,过了半晌又问,声音里难以掩饰的期待:“那您说了,我想约他出来吗?”
高母眼神闪烁:“当然了,等这阵忙完后——”
高晋言加重语气:“母亲。”
“晋言,你不要管他了好不好?”母亲握住他的手,急道:“傅家如今水涨船高,早就忘了当年的情谊。还管他做什么?他那么绝情!”
高晋言的心坠至谷底:“妈,您不了解他。您原原本本将知雪的话告诉我。”
“他说,除非是你的、”高母艰涩道:“你的葬礼,要不就没什么必要见面了。”
热气化开,可口的春面冷了许久,凝成一坨了。
“我知道了,”高晋言喃喃道:“您回去吧,我有些冷。”
高母还说了什么,但他听不清了,寒气已将他冻成了一尊雕塑。
“真是狠心哪,小雪,想和我撇清关系。”
佛堂高台之上,慈悲为怀的佛盘膝而坐,落下的目光与高晋言仰视的视线相交。
他笑了一下,轻声道:“你想得美。”
随后的数天平平稳稳过去,海滨阳光从东方绽开,转过半轮后投入海面,海水绚丽无比,宣告着这次出差的结束。
江寰重新打包行李,傅知雪出门接了个电话。
“栀先生?”
是花匠来的电话。
“您明天有时间吗?”电话那边的花匠道:“因为您说过明天会来花田这里取走您的日常用品,我只是来确认一下您明天的行程。”
傅知雪想起来了,赤脚跳到餐桌上,眺望着天际边绚烂的晚霞,红光洒在他白皙的脚背上,有一种油画般的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