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祁律惊讶,天子已经抱着祁律大步往屋舍而去,一面匆匆的对獳羊肩说:“獳羊肩,快打些热汤来。”
天子抱着祁律进了屋舍,将他放在榻上,獳羊肩动作麻利,立刻准备了热汤,好几个寺人将热汤添加在木桶里,没一会子,整个屋舍变的热气腾腾,蒸腾着袅袅的白雾。
姬林亲自试了试水温,说:“太傅,快来泡泡热汤,你这才退了热,千万不要反复,医官说了,你这身子骨儿单薄,若是发热反复,可有的受了。”
祁律稍微有些犹豫,外面很冷,又出了一身汗,的确想要泡泡热汤,但是姬林在场,自己宽衣解带的话,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
天子却没有任何奇怪,催促的说:“太傅,快点把衣衫除掉。”
祁律把心一横,心想着反正都是男人,也没甚么大不了的,对方有的自己都有,自己有的对方也都有,没甚么忌讳。祁律这么说服着自己,便豪爽的将衣裳一扔,赶紧迈进木桶中。
姬林见祁律跑进热汤中,便挽起袖袍来,亲自为他沐浴,动作无微不至,还给祁律捏了捏手臂肌肉,说:“太傅以往都不喜晨练,如今突然晨练,明日身子骨必然酸疼,好好泡一泡热汤,解解乏,还能稍微缓解一些。”
说实在的,祁律也不喜欢晨练,他只是想要证实一下而已,事实证明,自己绝对不是忌父。
为了避免祁律瞎猜,姬林干脆把祁律的事情说了一边,告诉祁律,自己的师傅除了虢公忌父,还有其他人。
祁律听了恍然大悟,点点头,姬林说:“太傅,你如今可想起寡人一些了?”
祁律尴尬的用热水撩了撩自己的脸面,说:“这……”
天子莫名很心疼自己,说好了寡人与祁太傅最为亲密呢,为何祁太傅想起了祭牙,又想起了公孙子都,这会子连虢公忌父都想起来了,却偏偏没想起寡人?
姬林虽然哀怨,但仍然无微不至的伺候着祁律沐浴,祁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突然说:“天子,您与律当真只是……普通的师傅与学生的关系么?”
咯噔!
姬林心中猛地一跳,心说难道祁太傅看出来了?感觉出来了?是了,虽祁太傅记忆混乱,但感觉是不会错的。姬林怕吓到了祁太傅,还没说明他们亲密的关系,但瞧这样子,祁太傅可能自己感觉出来了。
姬林堪堪有一点点感动,便听祁律用狐疑的声音说:“一般的学生与师傅再好,也不会如此亲近罢,难道天子您……”
姬林深吸一口气,刚想要坦白他们亲密的干系,便听祁律震惊的说:“天子您不会是律的私生子罢?”
天子:“……”我……寡人……
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当今天子登时愣在原地,“吧嗒”一声,挽起来的袖袍一个不留神,直接掉进了热汤中,整只袖子都湿透了,黑色的袖袍在热汤中漂呀漂,就像此时天子的思绪一样。
姬林眼皮一跳,立刻否认说:“甚么私生子?太傅虽年长于寡人,也不至于是父子罢?”
昨日祁律刚把姬林认成兄弟,今日便要升级做父子了!
祁律被天子“训斥”了一顿,说:“天子,您的袖摆湿了。”
姬林也看到了,刚才被祁太傅的言辞吓到了,袖摆掉在了热汤中,这会子已经“吸饱了汤汁”,哩哩啦啦的到处都是水,连带着衣摆都给蹭湿了。
姬林干脆将四指宽的带扣一解,“咔嚓”一声,然后一抽,就见那雍容华贵的衣带顺着姬林精壮有力的腰身一滑,立刻抽掉,扔在一边,姬林把自己的袍子也退下来,同样进了木桶,反正热汤的地方大得很,两个人一起沐浴也不会拥挤。
祁律眼睁睁看着天子退下衣带和衣袍,登时心头狂跳,不知为何,有一种食指大动,而且腹中饥饿的错觉,祁律连忙用左手压住自己的右手,克制着自己肺腑中涌出来的“洪荒之力”。
祁律隔着浓浓的湿气,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天子,他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太天真了,什么大家都是男人,自己有的他也有,他有的自己也有,这都是屁话!
因为天子那一身流畅的肌肉,自己就压根儿没有!
祁律偷偷瞄了一眼天子的肌肉,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白斩鸡一般的身材,突然有点“自卑”。
祁律因着和天子“不熟”,所以沐浴起来有些局促,缩在角落里,尽量避免触碰,眼目却不由自主的偷看姬林,每次收回神来,隔一小会儿,不知怎么又盯在了姬林身上,而且觉得天子越看越俊美,越看越耐看,越看越好看,越看自己肚子就越饿……
祁律脑海中不由蹦出一个“奇思妙想”,自己为何盯着一个男人看的如此津津有味,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