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枷锁发出剧烈的震颤,黑肩犹如单薄的枯叶,瞬间摔倒在牢室中,昏厥了过去。
“黑肩!”虢公忌父大喊一声。
祁律赶紧让牢卒打开牢室大门,忌父仿佛一头野兽,大步冲进牢室,“咔嚓!”一声,徒手掰开木质的枷锁,劈手扔在一边,将昏厥过去的黑肩打横抱起来,大步冲出昏暗潮湿的圄犴。
黑肩突然昏死过去,祁律和虢公都吓坏了。祁律心想,自己苦心找了一个“金主”,可别突然挂了,那便得不偿失了。
医官查看之后,祁律与虢公均是松了一口气,原是黑肩身体本就不是很好,一直如此瘦弱,又失血过多,还不用膳进水,所以这会子大悲大喜,瞬间饿晕了过去。
祁律笑着说:“周公并无大碍,只是有些体虚,明日律炖一些滋补的汤品过来,食补最为有效,吃上几顿便好。天色不早了,律还要回宫复命,便劳烦虢公照看周公了。”
虢公忌父对祁律深深拱手,说:“忌父明白王上的性子,若是决定的事儿,不管是国人还是族人劝谏,都不会有用,这次劳烦太傅了。”
祁律说:“虢公言重了。”
祁律匆匆离开,上了辎车,又往宫中而去,这会子已经晚了,到了宫门口,正好宫门关闭,祁律还以为进不去了,哪知道守门的士兵遥遥看到是祁律的辎车,立刻迎上来,说:“太傅,快请入内,天子已经久等了。”
祁律下了辎车,一路往路寝宫而去,寺人守在殿外,说:“王上有命,倘或太傅来了,无需通传,请直接入内便是。”
寺人推开殿门,请祁律入内,祁律便走了进去,就听到“哗啦——”的声音,好像是水声。
绕过东序进入太室,刚欲作礼,祁律抬头一看,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那水声是姬林沐浴之声。
祁律走进去的时候,姬林刚好沐浴完毕,正在擦身,高大的身躯在摇摇曳曳的灯火之下,水珠调皮的从姬林流畅的肌肉线条上滑过,留下一条条暧昧的水痕。
姬林平日里被宫人伺候着,所以并不怕被人看,见到祁律进来,也没有忌讳,随手将黑色的衣袍披在身上。
姬林的里衣也是黑色的,因着天气热,自然是最高贵的蚕丝,凉快又轻薄,薄薄的里衣披在身上,沾染了一些潮湿,立刻紧紧贴在年轻天子的躯体上,勾勒着那俊美的身材。
祁律心说没眼看没眼看,他刚要下拜作礼,姬林已经笑着过来,不让他行礼,烛火下,映衬着姬林那俊美的面容,简直“更上一层楼”。
祁律一路有些匆忙,太傅的官袍又繁琐,难免微微有些出汗,鬓发也微微散乱,祁律并没发现,自己发间还别着一片叶子。
姬林身上冒着沐浴的热气,突然轻笑了一声,伸手过去,在祁律的鬓边轻轻一抚摸,指尖还碰到了祁律的耳朵,“唰!”一下,似有若无,弄得祁律一个打抖。
姬林食指中指并拢,从他发梢上夹下一片树叶,眼眸中充满了笑意,活脱脱一个高颜值小鲜肉,笑声低沉的说:“有劳太傅跑这一遭,如今宫门已然关闭,太傅今日便留下来……与寡人一起燕歇,可好?”
继公孙子都的“今日夜里,来我帐中”后,周天子又要和祁律一起睡,这次是真的一起睡!
祁律:“……”不好罢……
第29章 “走后门”
“这……”祁律眼眸微微转动,面容十分恭敬的推辞说:“王上贵为天子,尊贵非常人能比,律不过一介小吏,幸得王上提拔,才能有如今的地位,实乃身份卑微之人,留在殿中过夜,恐怕冲撞了天子的威仪,还是……”
祁律一面拍着马屁,一面准备拒绝,哪知道他的话还未说完,姬林突然挨近祁律一步,真的把祁律吓到了,连忙后退半步。
试想想看,大半夜的,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而且姬林还“湿身诱惑”,刚刚沐浴完,连袍子都没穿好,突然距离这么近,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平日里态度有一些许的暗昧不明,这年头男人也不安全,祁律吓得后退半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姬林突然上前,抬手轻轻搭在祁律的嘴唇上,一瞬间,祁律立刻噤声,没了声音,简直便是“噤声利器”!
姬林认真的凝望着祁律,说:“倘或没有太傅,便没有今日之寡人,太傅心中为何会有如此尊卑之别?可是寡人平日里苛待了太傅,才会让太傅有如此错觉?太傅这是要委屈死寡人了。”
祁律:“……”我的顶头上司,好像又讲情话了。
祁律是个妥妥的直男,但是耳濡目染的,加之姬林的态度真的太暧昧了,所以才会有一种“被撩”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