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和鸣+番外(98)
反而越来越烦燥。
话说曾墨置气般地离开了。
策马狂奔数里之后,他突然就停了下来。
跟在后面的星辰始料未及,超越他之后及时倒了回来。
他抓着马缰绳,表情莫名地看向曾墨:“爷,有何吩咐?”
好好的忽然就不走了,难不成有何意外?
““星辰,王府里的死士是不是都训练好了?”曾墨问。
关于这一点,星辰是了解的,他答道:“是的,只等王爷一声令下。”
“死士,有活的可能吗?”曾墨又问。
“这是一步险棋,王爷筹谋多年,怎么可能让死士活下来?所有死士,去了是为完成任务,完不成,必须死。完成了,更要死。新帝登基,怎么可能为日后留下任何污点?”
弑杀皇上是大罪,成与败,都不能有活口。
这两个问题,星辰知道答案,曾墨更知道。
星辰不知道曾墨为何要多此一问,仿佛要确认什么一般。
曾墨问完,忽然掉转马头:“再回府里一趟。”
策马疾奔,不一会儿便去而复返。
曾墨将马留在离家几十米处,人没走院门,而是翻.墙而入。
星辰虽然纳闷,还是依葫芦画瓢跟在了后面。
几个跳跃之后,曾墨跃到了和轩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上。
星辰则待在和轩的墙头。
星辰盯着曾墨,曾墨则看向亮着灯光的地方。
屋内,光线柔和地洒满房间,彩叶站立一旁,林冰琴长发松松地束在脑后,发丝太长,几乎要垂至腰间。
她站在桌前,头微微低着,手执一笔,认真而仔细地在纸上绘画。
她画得很认真,时而眉头轻皱,时而又挑眉细琢,一朵朵鲜花自她笔下诞生,红得耀眼,粉得娇艳,黄得鲜嫩,平淡无奇的桌子上像是铺就了一座馨香四溢的花园。
曾墨越看,脑门蹙得越紧。
女人心,海底针。
他是越来越看不透屋内那个女人了。
他本来觉得她对自己还是有一丝感情的。
床上的顺从,对母亲身体的关切。
如果没有感情,应该做不到这些。
可现在,他告诉她,他很快要死的消息之后,通常男人的妻子,这时候会哭天抹泪,追着哭着不许他走,抱着他的胳膊他的大腿,哀求他活下来。
林冰琴但凡有其中一样行径,他也会感觉舒服些,走得痛快些。
可林冰琴一没哭二没闹,急急躁躁催他走,他走了之后,她不哭天不抹泪,站在桌前诗情画意地画起了画,画的还是喜庆详和的花儿。
这感情不是丈夫要死,这是要迎接喜事的状态。
曾墨越想心越抽疼。
空有满腔的情感无处发泄,心像被刀割了一样。
他在树上待了近半个时辰。
屋内的林冰琴画了近半个时辰,画完一张,再接一张。
没有表露出任何伤心与难过。
心有期待的曾墨失望不已,他眼睛快瞪木了也没看到自己期许的画面。
终于,还是心有不甘地跳跃离开。
沿原路返回墙外,曾墨气息难平,他瞪眼跟着跳跃出来的星辰,问道:“如果,如果某位死士的妻子,知道丈夫很快要死,会如何表现?”
他其实说的是自己,只不过借用其他死士的身份。
星辰哪料到曾墨是在问自己,他眼睛眨巴几下,“应该是哭天抢地,伤心坏了吧。”
谁家男人要死,女人不是要死要活的?
男人是家里的天,天要塌了,女人还不哭死?
“不哭的女人,会是因为什么?”
星辰头脑简单,他歪了下脑袋,以自己看到过的现象做出猜测,“丈夫要死了还能无动于衷,要么是心中有恨,巴不得丈夫早死,要么是外头早有了相好的,希望丈夫赶紧死了好方便她行事。”
他在侍卫营里就听说过这样一桩,丈夫没死,妻子就跟隔壁男人勾三搭四的,丈夫出任务丢了命,她拿着丈夫用命换来的银子,悄悄搬进了隔擘的院子,笑得那叫一个欢哪。
他顺口一说,站在对面的曾墨,脸快黑成了一块炭,几乎跟夜色融合到了一起。
曾墨牙关几乎咬碎了,从齿缝里挤出冷嗖嗖的两个字:“走吧。”
星辰不知道他生的哪门子的气,摸摸后脑勺,傻乎乎地应道:“那就走吧。”
暗夜里,两骑铁骑犹如两道闪电,在暗沉的路上狂奔疾行。
和轩。
画了一两个时辰的画,林冰琴胳膊累得几近抬不起来。
落笔的时候,手开始微微颤抖。
心细的彩叶发现了,往前一步,贴心地问道:“夫人,您是不是累了?”
一天没吃没喝,这又站着画了这么久,身体哪里经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