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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女韶华+番外(275)

与皇帝的关系再一般,毕竟是他的君父。

只能在心里默想:皇帝希望南疆的局势能平稳过渡,这样也算如他的愿了,沐元瑜的女子身份于此时被揭穿,可以想见南疆将大哗成什么样子,就中搅事取利的人又有多少,那其实不符合皇家的利益。

至多,再有什么差事派给他,他努力去做了,当做为君分忧罢。

小半个时辰之后,朱谨深打消了这个念想。

这时他已经陪着皇帝用完了饭,有点莫名地听从皇帝的命令进入暖阁,然后,被堵在了里面。

汪怀忠很为难地赔着笑:“殿下,您这——皇爷就看一眼,您亲父子俩,有什么不行的呢。”

其实他也觉得皇帝的这道命令下得有点不着调,但既然是金口玉言,那他做奴才的只有想方设法给办了。

朱谨深脸都黑了:“有什么好看,我真有这样的问题,内侍还能不报上来给皇爷?”

“那可说不准。”皇帝站在几步外,背着手道,“你打出宫,翅膀就硬了,你不吃药的事,身边人不就提着脑袋替你瞒得好好的?”

朱谨深叫翻了黑历史,无话可答,只能转而道:“我小时候,皇爷又不是没有看过——我哪有什么问题!”

“你十三岁就出了宫,那时不过一个细条团儿,看得出什么来。”皇帝道,“不要啰嗦了,朕前殿还有公务。你当朕想看你。”

不想看还叫他脱裤子!

朱谨深生平没遇过这样的窘境,气得额角青筋都蹦出来了:“皇爷,儿臣都这样大了,哪还有您这样办事的!”

早知他替沐元瑜扯的什么谎,这可好,把自己填坑里了!

简直想回去敲她的脑袋。

他扯出这个谎来,更多的还是从沐元瑜的立场出发,滇宁王是不可能给假儿子搞什么娶妻的,如此一来,这一条不对之处就跟着掩过去了。

“再大,你就不是朕的儿子了?”皇帝催他,“快点,你不动手,朕叫汪怀忠来,你面子上更不好看了。”

皇帝的意志如此之坚定,那就是不可能被说服了,

朱谨深把自己站成了一块僵直的铁板,终于转眼望向汪怀忠,咬牙道:“你出去。”

汪怀忠知道他不想被围观,忙应了声,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了,还贴心地把帘子笼得好好的,又站远了点。

……

一会之后。

皇帝满意的笑声响起来:“行了,你这样英武,朕也就放心了。”

“英武”的朱谨深走出来,他衣裳看上去仍旧一丝不乱,但是脸色沉得像结冰。

皇帝撩开帘子,意思意思地安抚了他一句:“朕也是好意,话是你自己说的,万一你俩个真是一对难兄难弟,你叫朕怎么不多想呢。”

走了几步,又向守在门边的汪怀忠道:“二郎这脾气,是好了点,朕还以为得把锦衣卫叫来才行。”

汪怀忠仍旧只好赔笑——皇帝敢说,他是万不敢附和的,没见二殿下那脸色,简直不好形容了。

二十岁的大儿子,还要被压着验身,就算是亲爹,这也实在,咳,怨不得二殿下羞愤。

第121章

下午开始,群臣继续争吵。

不过这回吵的时间不长,国子监祭酒的缺出得比较突然,有资格角逐的不过那几个人,杨阁老又退出了,再小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尘埃落定。

皇帝本人并没有什么特别想提拔的人选,所以才会放任群臣争执,见他们差不多争出了个结果,也就从善如流地应了。

沈国舅站到这个时候,真是把两条腿都站成了木棍一般,只是面上掩饰得好,见完了事,忙接了话进去,表白了一下自己跟李司业只是普通交情,与监生闹事不可能有丝毫干系。

他这么说,至少在明面上是站得住脚的,再者朝臣争了这么久也累了,一时便都只是听着。

皇帝道:“既然与你无关,你也不必惶恐。”

沈国舅忙道:“是,谢皇上。那李司业狼子野心,官迷心窍,竟敢做出这等事来,臣鄙夷他还来不及,怎会与他同流合污呢。”

他说完了话头没有止住,转而夸赞起朱谨深来,说他如何沉着不惧,见微知著,在此案中立下了如何如何的功劳。

夸是当夸的,祭酒这缺不管争没争到手,都已经过去了,群臣空闲出来,也都跟着附和起来。

朱谨深站在最前列,仍是那一副淡漠模样,于是夸他的词里少不得又多了一个宠辱不惊。

皇帝这回心里知道是为着哪桩,往儿子面上一扫,就知道他还憋着气,怎么乐得起来。

但他当然不会点破,朱谨深把写结案陈词的机会让给了丁御史,丁御史投桃报李,在奏章里也没少夸他,把去抓人时的情景写得那是一个生动。朱谨深当时的处置举动,堪称完全投对了文官的胃口,兼顾大局与彰显个人风度并举,刷声望还刷得没有一丝烟火气,办案子都能办成这样举重如轻是每个文官的梦想——只是可怜了华敏,不过这时候,再不长眼的也不会提起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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