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启峰咬牙道:“不行,他不丢一回人,我出去就不好见人,人都笑话我,我怎么跟人交际?公主,这是你府上,你随便吩咐个谁,要作弄他容易得很。”
说着又向她面庞吻去,口里不断说些亲热的话。
新乐长公主不由伸手环住他,不多时衣裳就有些凌乱起来,但在韦启峰再一次催促之后,她还是喘息着道:“韦郎,这事不成——他同二郎一道来的,二郎且对他十分另眼相看,我作弄他,一个不好,岂不连二郎的脸面一起扫了?二郎这孩子独得很,难得肯到我这里一回,我给他找不痛快,下回再想亲近就难了。”
韦启峰手往下探,狠狠一揉:“那又怎么样?又不是去找二殿下的麻烦,做得干净些,别留下把柄就是了。”
“不成……”新乐长公主软在他怀里,整个人已快化作一滩水,但她仍是没有松口,“你没见过二郎,他外头不管事不理人,心里最明白不过,我未必瞒得过他,不能冒这个风险。嗯……你快松手,这会不是闹的时候,我还要去见客呢。”
韦启峰这种混混看着放荡粗俗,其实很懂察言观色,见这样都不能如愿,知道是不能哄得这位天下最尊贵的几位妇人之一松口了,失望之极。以他的身份,新乐长公主不应,根本也不能硬逼到她答应。
只得让开了一点,转而道:“算了,我不为难公主了,不过我妹妹的事,是公主答应了我的,必会作数罢?”
新乐长公主闭着眼,直到平复了心头的骚动,方睁开来道:“我答应你的事,又几时不作数了?你那妹妹我见过了,果然端庄贤淑,秀丽可人,配得上皇子妃的位子。我会将她上报给皇上的,不过我不能只上报一个,总得再寻两三个陪衬,最终结果如何,还需看皇上的意思。”
“皇上都将这事交在了公主手里,皇上的意思,不就是公主的意思了?”韦启峰又伸出手去,摩挲着新乐长公主娇艳的面颊,“我们兄妹的前程,就在公主的手上了,倘若如愿,我韦家与公主成了亲戚,以后来往,自然也便利了,不用总这么偷偷摸摸的。”
新乐长公主忍不住笑了:“什么亲戚,你的妹妹做了我侄儿的媳妇,你也打算给我做个大侄子不成?”
“有何不可?公主愿意,我给公主当儿子都行——”韦启峰的声音暧昧起来。
新乐长公主让他撩得心头又火热起来,顾虑着外面还有一花厅的客人等着,勉强又遗憾地按捺下了,拍开他的手道:“好了,别再乱来了。你跟那些孩子玩不到一处去,就别去了,在这里坐坐,或是回梅林里去走走,别的地方可别乱去,今儿人多,叫人撞上了说不清。”
韦启峰应了,道:“等散了,我送我妹妹回去,再回这里来,公主给我留个门,别叫我被关在外面吹冷风。”
新乐长公主满面抑不住的笑意:“好了,知道了。”
她叫进门外守着的女官来,把周身扯乱的衣裳重新整理了一遍,又把鬓钗都理好,重新变回高贵的长公主殿下,开门去了。
韦启峰独自呆在轩室里,过一会,抬手捂住脸,猛然干呕了一声。
这样曲意逢迎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
她比他娘都小不了几岁!
粉涂得再好,也涂不出少女自内焕发而出的光洁神采。
夜晚衣裳脱下来,那一身雪白然而松弛的皮肉,更加让他满心厌恶。
但他要往上走,没有别的选择。
大丈夫,忍人所不能忍,才能成人所不能成。
这个女人已经这把年纪,纠缠不了他几年。他借着这个机会改换掉门庭,重新回到勋贵的序列里,以后的日子,才舒心畅意。
韦启峰想着,手掌狠狠在自己面上抹了一把,把翻腾的呕意压了回去。
倚芳轩里,鲜艳的红梅花终于停在了朱谨深手中。
他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气氛已经掀起了一个小高潮,少年们个个偷偷乐着望向他。
还从没听说二殿下说过笑话呢。
不知他要说个什么。
沐元瑜也极有兴趣地歪头望他。
众所瞩目中,朱谨深表情高冷,目光从众人面上淡漠扫过,启唇:“笑话。”
……
众人长久地:“……”
总算沐元瑜了解他些,怔愣过来,一下反应过来,哈哈拍桌:“殿下,你真是说了个笑话啊?!”
这种脑筋急转弯一样的机智换到别人身上可能会让气氛结冰冷场,但从朱谨深嘴里抖出这个机灵来,不但好笑,简直可爱。
少年们反应过来,相继哄堂大笑,有人叫嚷道:“殿下,才两个字,这可不算,哪有这样糊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