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朋友的‘信’,还是信任的‘信’。”
“是男朋友,才会信任。”唐玄顿了顿,补充道,“你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司南顿时笑了,“还是小玄玄了解我啊。”
唐玄无奈,“换个称呼。”
司南歪歪头,“唐球球?”
然后,脑门就被弹了一下。
不是“撒娇”的那种,是警告。
看来,唐玄真的很不喜欢这个称呼。
司南很懂得分寸,再不提球球扁扁的,只说正事。
“其实我做过五水席,做得还不错。”
这套菜在民间还有个俗名,叫“扣碗”。多在流水席上做,一次蒸一锅,一出就是一整套。
从前司南的爷爷就是乡间的厨子,哪家有红白喜事,都请他去做扣碗。爷爷会做八样,“五水席”不过才五样。
后来爷爷病了,临走前的那些日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再吃一回“八大样”。
可是,除了爷爷,家里没人会做。司南的父亲没有学,因为不想像爷爷一样一辈子窝在乡间。
那些日子,司南白天在医院陪床,晚上翻着爷爷珍藏的食谱和笔记学着做。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下过厨房,因为他爸爸从一开始就没想让他当个“没出息的”厨子。
司南从剁肉开始学,一碗碗做,一次次试,整个人瘦得脱了相,终于做出爷爷记忆中的味道。
最后,爷爷是笑着离开的。
很多关系好的朋友都知道,司南就是从那时起喜欢上了厨房。只是,和爷爷有关的扣碗,他从未跟别人说起过,也不会再说起。
只有唐玄。
唐玄没有安慰,只轻声道:“就做吧。”
司南点点头,就做吧!
他并没有必赢的把握,只是不怕输而已。
第56章 偷吃
“咣、咣、咣、咣咣!”
“铜锣敲起来, 大锅架起来,比试开场喽!”
敲锣的汉子往身后一指,指向后面的两个高台。高台上各有一个草棚, 棚中垒着灶台、摆着桌案, 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这是五味社的场地,专门用来给同行打擂台。
司南和余掌柜一东一西,各占一台。
两个高台之间设有一八角凉亭, 凉中放着石桌石椅, 挂着竹席卷帘, 布置得相当雅致。如今坐着八位裁判, 其中就有白夜。
落座前,他特意朝司南笑了笑,用口型对他说:“放心。”
司南……根本没注意。
两个高台前面搭着数个花棚,有的摆着桌椅案几, 有的如瓦肆般搭着一梯梯台阶。
唐玄就在中间最大的那个花棚中,旁边是五水楼的现任东家, 伍子兴。
司南朝唐玄挥了挥手。
唐玄回以一笑。
白夜:……
依然要保持微笑。
其余棚中挤着许多人,或坐或站,有同行,有亲友,更多的是前来看热闹的百姓。
大家都在激烈地讨论着, 观点前所未有的一致——此战司南必输。
起初五味社还寻思着跟一家名为“小钱钱飞来”的赌场合作, 设个赌局。
小钱钱飞来干脆地答应了, 后来一打听, 麻利地撤了——赌什么赌?胜负这不明摆着吗!
司南又朝着自家亲友团挥了挥手。
亲友团集体做了个“格斗准备”的动作——这是他们激情讨论了许多天,最终定下的应援动作。
司南笑得可灿烂了。
围观群众突然心软了,这么年轻的小郎君, 就算输给五水楼也不丢人啊!
再看看余掌柜,尖嘴猴腮小细眼,一看就不是好人。
娘子们集体一面倒,暗自祈祷着好看的小哥哥不要输得太惨。
“咣——”
锣声又响,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汉子介绍:“今日打擂的是五水楼的余掌柜余五碗——”
余掌柜朝凉亭拱了拱手,又朝司南冷冷一笑。
“另一方是司氏火锅店的小东家,司南——”
司南眼睛弯起来,手臂举起来,相当风骚地绕场一周。
“啊!!!”
“小东家加油!”
注意,不是亲友团。
亲友团还没来得及喊口号,是看热闹的小娘子们!
司南笑得更灿烂了,朝着那边挥挥手。
小娘子们一秒害羞。
唐玄嘴角抿起。
余掌柜的脸快要拉成驴了,低声讽刺:“小白脸能当饭吃吗?”
司南笑眯眯,“说这话的大多长得丑。”
余掌柜险些噎死。
要不是两个人之间隔着裁判亭,他指不定就要跳下去挠司南了。
——然后被司南反杀。
五味社副社长,也就是白夜轻咳一声,笑着提醒:“请两位查验棚中的食材器物,若无纰漏就开始了。”
余掌柜狠狠瞪了司南一眼,对着白夜却十分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