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邱仙府的一走,客栈里立即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议论声。
蜀山的弟子好奇地问金桂芝:“师姐,这是谁?”
金桂芝解释:“这便是那位楚前辈。”
蜀山剑派的都惊讶了一秒,交头接耳。
“度厄道君的儿子?”
“那个楚沧陵?被谢迢之前辈抚养长大的那个?”
吴芳咏微讶。
这就是那个度厄道君的儿子?
看上去脾气倒不是很好,不过,如果换作是他,他爹亲手杀了他娘,他估计也没什么好脾气。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苏甜甜看起来有点儿坐立不安。
终于有个蜀山弟子面色古怪地问出来:“这位楚前辈,是与苏姑娘有什么恩怨吗?”
闻言,金桂芝看了一眼苏甜甜。
其实哪有什么恩怨。
度厄道君叛逃之后,压根就没管过自己这个儿子,连半个眼神都没施予过,最后还是谢迢之亲自把楚沧陵抱了过来抚养在凤陵仙家。
楚沧陵后来拜入阆邱但和凤陵关系一直不错,也承担着帮谢迢之教授凤陵弟子的责任。
楚沧陵是个严谨认真的性子,苏甜甜贪玩爱躲懒,一开始楚沧陵对苏甜甜还算不错,但久而久之,楚沧陵就看不上她这好吃懒做的性格了。
只是这话却不好说出口,只好苦笑了一下。
“哪有什么恩怨,只是前段时间吵架了,如今正闹别扭呢。”
苏甜甜也讪讪地跟着笑了笑。
在大堂里待着无聊,又坐了一会儿,吴芳咏站起身在客栈里四处逛了逛。
等到人终于齐了,一行人这才整装待发,赶往扃月牢。
吴家小少爷甚至还敏锐地意识到,从那天晚上开始,苏甜甜便不再理常清静了。
往常,她就像个蝴蝶一样,围绕在常清静四周,一口一个小牛鼻子,笑容灿烂,像是恨不得把遇到的什么新鲜事都讲给常清静听。而现在,却和其他两家弟子走得更近。
那位楚沧陵当然也在,就是一路脸色都不大好,常常变着花样的支使阆邱剑派的弟子,冷声呼喝。
就这样一路来到了扃月牢,楚沧陵率先在山洞前停下了脚步,摁住了腰侧的佩剑蒿里,面色阴沉道:“等着,我先进去探探路。”
金桂芝微微一愣:“楚道友,我们同行吧。”
楚沧陵眯起眼,面露不屑:“怎么?你们是怕我把他放出来了?”
金桂芝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谁人不知道楚沧陵恨楚昊苍恨之入骨。
吴芳咏愣愣地眨眨眼:“这地方没有……没有守卫吗?”
金桂芝看了他一眼,无奈解释:“此前倒是有守卫的,但度厄道君为人暴虐,不少守卫都死在了他手上,无奈之下,谢前辈只能调走了其他守卫,只远远监视不叫其他人闯进来。这山洞若非持有谢前辈玉牌,只能进不能出,也算是限制他的一种手段。”
争执之中,孟玉真忍不住看了常清静一眼:“小师叔?”
少年却压根没看向金桂芝与楚沧陵,循着常清静目光看去,玉真一怔。
那位一直跟在小师叔身边的苏姑娘,这个时候正坐在树下休息。
而常清静正垂着眼睫看苏甜甜,脸上如覆寒霜,凉意渗人。
日头太晒,那边争执不下,不少弟子都在树下修整,队伍里姑娘本来就少,大半都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苏甜甜生得光彩照人,一路以来颇得照拂。
此时,少女抱着膝盖,接过了个阆邱弟子递来的水囊,昂起小脸,冲他笑。
日光透过枝桠,细碎的光晕如同蝴蝶一般落在她脸上。
这一笑,这些世家少年纷纷红了脸,推推搡搡的,说不出话来。
似乎是有意无意的,苏甜甜抬眼正好和常清静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少女握着水囊顿了顿,又平静地移开了视线,继续冲那阆邱弟子笑。
这一眼,可不是明晃晃地故意和阆邱弟子说笑,刺激小师叔呢。
谁不知道这位小师叔鲜少和姑娘接触,冷面冷心冷清,如今看到常清静看着苏甜甜,玉真心里浮现出个大胆的想法,但这想法甫一冒出头,孟玉真脸上表情顿时裂了,赶紧摇摇头,又压了下去。
不可能不可能。
应该就是苏姑娘和小师叔闹别扭了,小师叔这时候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等到他再仔细端详常清静时,少年已经移开了目光。
少年换上了蜀山剑派黑金二色的道袍,庄严又肃穆,瞳仁在日光的照耀下近乎琉璃色,显得疏离又冷肃,犹如矜傲冷淡的黑颈鹤。
那厢,最终还是楚沧陵僵着脸先退让了半步,大家伙儿一道进去,再点出一部分人守着洞口以防不测。
此时此刻,宁桃卯足了劲儿还在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