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主空间的世界观则是另一番景象，因为陆熙杭这样强大而有能力的神存在于世，所以即便是在凡间，也人人都信鬼神, 敬畏鬼神，甚至于也有人能够接触到鬼神之道, 修行飞升。

这大概就是世界的趋同性和可塑性, 科学与神学仿佛是两个对立的反面, 天道是无情的，也是公平的，神学更加发达的话，它就站在神学这边, 完善神学, 逼退科学, 如果一个世界的科学观更发达，它就站在科学这边，使神学淡薄，科学大行其道。

天道法则的公正之处不像个法官，反而像个随波逐流的表子，毫无节操可言。

因为陆熙杭说过，如今的凡间与他们古时候的样子很像，于是林回便想，会不会正是因为他们之前那个世界的人很多都逐渐不相信神，世界为了完善自己的运行法则，才将像陆熙杭这样的人排除在“正常”的范围之外，或许在很早很早之前，他们的世界都是共存的呢？所以他们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才能生活在一起，甚至相爱，但是后来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导致世界分崩离析，他们被分开了。

林回自己脑补了很多，想着想着，忽然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我们两个在一起，是不是遭天谴啊？”

陆熙杭微微愣怔，随后林回便觉得自己的手被紧紧攥住了，陆熙杭面上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林回却依旧感觉到了他的紧张：“不许这样说。”

林回低头看了一眼他们相握的手，轻轻攥紧：“如果不是，为什么我们会被分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

他所待的“现代社会”没有鬼神，而陆熙杭所待的世界里，却有如此高度发达又完善的一套神学理论，更可怕的是，这两个世界的运行法则都高度完善，如果不是他后来穿越到了一个世界观薄弱的子世界，他们应该永远都不会有再次相遇的可能性。

陆熙杭的世界里，不可能有林回这种人，而林回的“现代世界”中，也不可能有陆熙杭。

林回说完，又若有所思道：“你以前好像就很讨厌提到天道，是不是跟我有关系。”

林回以前只以为是那个桀骜不驯的陆熙杭中二病还没好，总觉得我命由我不由天这种话比较酷，可是现在想来，或许真的是所谓“天道”让他感到不快。

陆熙杭被林回追问至这种程度，自然也不能继续隐瞒，他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会如此敏锐。”

林回睁大眼睛：“我说对了？”

“对不对……你自己可以去看了，你不是想知道我们过去的事情么，我带你去看看。”

嗯？带他去看看？看看什么……他们不是要去凡间看看嘛，跟他们过去有什么关系。

林回一脸疑惑，陆熙杭也没再做过多解释，只是带着他走出了圣羲宫。

按照正常的下凡程序，从天上到凡间需要通过一道天门，两人来到天门旁边的时候，林回只见到脚下祥云滚滚，好像比陆熙杭的圣羲宫还要神奇。

“跳进这片云海之后就能下凡了吗？”

陆熙杭点点头，然后看着他：“不过你要先躲到我的袖子里，不然会被天门力量伤到。”

这点是真的，陆熙杭上次拒绝带林回下去，就是担心他穿越天门时候受不住力量，将他碾碎。

林回闻言疑惑地抓过他的袖子，仔细摸了摸：“躲在这里面就没事了吗？好像跟你平时穿的衣服也没什么两样……”

陆熙杭笑道：“自然不同，这件法袍是我特地炼制出来的。你前段时间不是说想去凡间看看么，我就炼制了这件法袍。”

林回微微愣怔，然后忽然伸手在陆熙杭脸上用力捏了一下：“你怎么这么乖！”

陆熙杭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措手不及，急忙躲开：“胡闹……”

林回笑着瞥了他一眼：“羲神不愧是羲神哈，居然会因为被说乖害羞，忘了叫我哥的时候了。”

知道他对以前的事情记得清楚，林回就喜欢拿他以前那些事调侃，他现在就是个大冰块，变脸的时候好玩多了。

陆熙杭知道自己不敌林回，便也不辩解了，直接过去用袖子将他笼罩起来，林回正惊讶着，陆熙杭却把他抱起来，轻轻往怀里一提，林回只觉得整个人突然腾空，然后“呼”地一下缩小了，他睁大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被陆熙杭用袖子裹得严严实实，紧紧包在怀中，而身体也变得像两三岁的小朋友那么大。

“……”

陆熙杭垂目看着他，脸上虽然仍旧冷冷清清一副冰山的模样，眼底的戏谑却十分明显：“我们该去凡间了，抱紧我，坐稳一点。”

林回瞪他一眼，愤愤地抓紧陆熙杭，然后把脸往他清香馥郁的怀里一埋——这位神通广大又混蛋的羲神，肯定是在报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