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熬夜读书的时候,你丢了课本就跑出去玩。谨言被他爷爷教训打骂的时候,你趴在他膝头上拔胡子。你爷爷身体不好,谨言宵衣旰食处理公司事务的时候,你在国外花天酒地。从小,你作为弟弟,家里从来没有对你有过什么要求,但是人不能没有感恩之心,否则那就不是人而是野兽。”
她的嗓音苍老却掷地有声,目光威严:“你哥哥帮你承担了多少责任受了多少委屈,连带着你那份苦头都咽下去了,小时,你就算没有兄弟之谊,也该有一点点感激之情吧!”
长篇大论,道尽了大家族继承人风光外表下的痛苦与汗水。
更何况说话的人还是一个得了癌症的老年患者,被病情和放疗折磨的形销骨立,瘦成皮包骨。
连医生都说,她如今的额身体状况并不好做手术,最多只剩半年的寿命了。
江谨言听着听着,冷硬的心防一下就土崩瓦解,哑声道:“奶奶......”
笛好在旁边看的很着急。
她觉得江奶奶根本就是在转移话题。
明明就是在讨论江时的行为究竟有没有对公司造成影响,但她莫名其妙地,忽然开始说小时候江谨言多苦多委屈巴拉巴拉,一堆感情牌打下来,江时就算没错也有错了。
更何况江奶奶还是长辈。
在江家生活的这几年,她深刻意识到,这家人对“尊老爱幼”这个词执行的有多彻底。
两个老人和一对小孩根本就是完全不能招惹的存在。
但江时今天先惹了小的又招了老的,他.....
“果然是派来小的又引来老的。”
男人嗤笑一声,眼睛里头的厌倦毫不掩饰,“你们还有完没完了?”
小的。老的。
江谨言因为他毫不留情的措辞错愕片刻。
连带着笛好都愣住了。
“江时你对奶奶这是什么态度!”
江大少爷向来清冷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这样明显的怒意,“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
江时把手机塞回裤兜里,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我不想听你的辛酸往事,也对你的成长历程没有丝毫兴趣,如果你非要听我的感受的话,我只有一句话:不感动,不愧疚,同时还有点想笑。”
而后偏过头,视线落在沙发上的老人身上,弯弯唇:“奶奶,如果你知道从小到大我为了照顾江谨言可怜的自尊心吃过多少苦头,你就会明白,他才是这个家里,最没有资格委屈的人。”
“......”
满室窒息般的寂静中,男人捡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迈着大长腿径直往外:“走吧大嫂,我送你回趟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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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从来就没想过要获得江老夫人也就是他奶奶的支持。
因为在他看来,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之前跟笛好说的那些话也只是为了鼓动她继续用更强硬的态度去和江谨言谈离婚。
再拖一段时间,等江谨言自己也意识到这个婚不能这么快离的时候,一切就不好谈了。
在小说里,最早发现笛好怀孕的人,是季夏夏。
因为给笛好做检查的那个妇科医生,正巧是季夏夏的大学闺蜜。
她闺蜜以为这个孩子是江谨言的,所以把事情告诉了季夏夏,要她做好防范,千万别被正妻嫡子抢去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权益。
善良的女主笑了笑,说我本来就不在乎那些东西啊。
季夏夏知道这个孩子不可能是江谨言的,非常担心笛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找她谈了几句心里话。
笛好不肯透露孩子的父亲是谁,只求她帮自己保密。
季夏夏答应了 。
然后过了不到一个月,她无意间说漏嘴,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江谨言。
那个时候,江谨言在和奶奶的对峙中接连退败,意识到自己是不可能通过哀求或是威胁的方式娶季夏夏进门的。
就算他和笛好离了婚,家里人也不会同意他娶一个平民女孩。
如果非要娶,他就不可能再有机会靠近江家的权利中心。
所以他拿这件事去和笛好谈:“我可以帮你保密,甚至送你去国外秘密产子,但是你也要配合我当一个假妻子,等奶奶百年之后,我就跟你离婚,而且绝不会把你婚内出轨的事情透露给第二个人。”
笛好静静地看着他:“我考虑一下。”
江氏集团最大的两位股东,一个是江老爷子,另一个就是江老太太,再加上江谨言手里他母亲留给他的遗产,江家的股份加起来超过了百分之五十。
所以江氏集团才会叫江氏集团。
而那个时候,江老太太已经签署了股份转让协议,接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股权,全部给了长子。